小比致郁二十(2 / 3)

莱西都被她吓了一跳,忙伸手要扶,却被她径直推开。

楚春信就这么跌坐在地,衣衫半乱、鬓发斜堕,凄艳得令人心弦直颤、一时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久久回神后再看她涌出的大颗泪水,简直如珍珠般珍贵而脆弱,砸在在场众人心头,让他们产生了跟亲眼见着渴望的名利富贵打水漂不相上下的心痛感:

“烤羊肉……以前家中贫苦,那年又赶上严冬,整日食不果腹。那时家里仅有一只小羊羔,全靠它产奶换些银钱。但它的吃食也不多,一天天下来的,能换钱的东西越来越少,到了深冬,已一滴奶/水都没有了。”

“隆冬大雪封山,我饿得受不了,想去山上摘果子,却被狼咬伤,险些送了命。被人送回家后,我就开始发高烧,浑身肿得有原先两倍大。就是母亲……就是母亲不顾父亲劝阻杀了那只羊,保住了我的性命啊——”

莱西:……

莱西:牛。

秦国公八成是不知道生病的人没有胃口吃烤羊肉,听到这个故事,感动得涕泗横流,连声说: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一大一小哭得泪流满面,直到楚春信的哭声小了下去,秦国公才收放自如地摸摸眼睛,收起了夸张的表情。

真是人生如戏。

莱西低头去看楚春信。

她似是哭累了,呼吸均匀,胸脯缓慢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

——睡着了?

莱西叹了口气,假意要去拉她起来。

秦国公低声劝道:“罢了,她身子骨弱,你带她回去也不方便,不然今晚且在寒舍委屈一夜吧。”

这正合莱西心意。

她立刻同意了这个提议:

“好。”

于是她们再次住进了之前来访时的小院。

院里一直有人打扫,因而维持着干净整洁的状态。

除却艳色装饰被取下、额外悬挂上许多白绸灯笼以外,小院和上一次来没什么区别。

莱西立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见灵堂的哭声和车马疾驰声传不到这里,这才安下心,想看看楚春信的状况。

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楚春信早就“醒”了。

见莱西终于注意到她,那双小鹿眼微微弯了起来:“怎么样?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莱西沉默片刻,毫不留情地撒开手。

楚春信摔了个屁股墩,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虚张声势的龇牙:

“行啊,卸磨杀驴。”

她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直到莱西妥协、伸手拉她,才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站起:

“所以你这是什么打算?沈重澜伤愈之后定然会回将军府找我们,我们俩人都不在家,他可就可怜了。”

莱西道:“他机灵着呢,找不到我们,也有的是法子活下去。”

再者说了,三人里唯一适合当人质的只有她一人,不论逸王是扣押沈重澜还是楚春信,都无法对莱晖和苑秋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他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去搜沈重澜的下落了。

楚春信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左右都没等到莱西关于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渐渐坐不住了:

“好嘛,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就听进去了一个‘沈重澜’?”

莱西:“嗯?还有别的吗?”

楚春信咬牙切齿地重复:“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莱西:“哦哦这个啊。”

她刚才在脑子里又跑了一遍计划,还以为已经跟楚春信说过了呢。

“意念回复了,不好意思。”

后半句话,她压低了声音,遥遥指着王宫所在的方向:

“我怀疑我们遇刺是那位动的手脚,以防万一,我们先来裴家避一避。”

莱家和裴家是一杆天平上的两个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