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百善孝为先,你在亲娘孝期内就敢忤逆为父,对得起爹娘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裴开霁垂下眼,嗓音温润而清淡:
“孝之大者,是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儿子读了几年圣贤书,从未听过哪位先圣是因成亲而留名青史的。”
秦国公嗤笑:“没了莱家的助力,任何人想举大事都不可能成功。”
裴开霁轻声反驳:“成事又并非只此一途。”
秦国公目光晦暗不明,凝视他良久,抬手打断:
“够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我会派人替你做好谋划,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裴开霁沉默许久,轻声提醒道:
“听说七殿下解禁不久,又被陛下传唤过去狠狠责罚了一番。”
他隐晦地提完此事便转身离开,也没管秦国公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若没有秦国公强行安排,和莱西成亲这个提议,他不喜欢,也不排斥。
这种感觉就像问小孩是否想吃掉他买回来当装饰品的糖人一样。
糖人当然是可以吃的,但在孩子的心里,糖人和食物已泾渭分明地画出了区别。
裴开霁自然清楚从世俗意义上来说,莱西是结婚的可选项之一,但他在心里将莱西摆放的位置,根本就不是联姻的工具。
他甚至很难想象莱西某一日会具备“夫人”这样一则特质。
裴开霁摇摇头,甩掉那些琐碎又无甚益处的思绪,提笔迅速写了封长信,和一方新得的好砚一块收好,带到了将军府去。
秦国公是条老狐狸,即便裴开霁天生聪颖,也有猜不透他爹想法的时候。
以防万一,他将所能想到的所有招数都写在信中,方便莱西早做应对。
将军府大门开启,门轴发出疲惫的叹息声。
守门小厮微微侧身,似是让位给某个人。
裴开霁便顺着他动作的方向定位到面前的一团虚无中,猜测莱西就站在那里。
不巧。
他为掩人耳目,今日出门一个随从都没带,无人能替他记下莱西的反应。
裴开霁只好硬着头皮把书信和砚台转交给守门的小厮,对着空气低声道:
“能否随我移步去巷中一叙?”
半空掉下了一枚板栗。
裴开霁隐约明白,这是莱西在向他说明自己的位置。
他心下稍定,在不时响起的栗子坠地声里,走到深巷尽头:
“我爹听说叔父和婶婶要被调回边关,有意撮合我们成亲。——我估计他会用些不大正当的法子,我会尽量阻止,不过可能也需要你早做准备。”
莱西点点头,旋即想起裴开霁看不到她的反应,于是将小果子丢到地上轻轻拍了两下,暗示他自己正在点头。
少年似乎读懂了她的暗示,始终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连日来都挂着愁苦哀思的脸上也浮起一抹温和灿然的笑意:
“知道了就好……我来之前,就怕你不明不白地中了他的圈套。”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但不知为何,裴开霁并不想立刻离开。
他踌躇了一会儿,主动提起了署名“裴小姐”的那两封信:
“抱歉,我担心你仍不肯收我的信,故而之前仿了妹妹的笔迹给你写。……父亲忙于接待前来吊唁的人,祖母则整日泡在佛堂为母亲诵经……我那时实在不知该同谁说话,这才想请你帮个忙。”
小板栗又在地上蹦了蹦,似是在说:
我明白的。
裴开霁心头一酸,眼眶微微发热。
被倾听的感受让他不自觉想说得更多。
但他克制住了自我表达的欲望,转而向莱西道歉:
“对不起。之前我、我因为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