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姐平安’……”
又臭又长。
莱西捂住耳朵。
她从小就不爱听别人说自己的故事,更不喜欢听人用这种自怨自艾的语气追忆毫无意义的过去。
但楚春信还在说。
空无一人的旷地、一棵老树和不知藏身何处的莱西加起来,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听众。
楚春信:“很难想象吧?明明每个人都叫我大小姐,但从来没有人愿意仔细听我说话。他们只会敷衍我两句,然后就去阿爹的院子里,三两句话谈完正事,又匆匆离开。没有人注意我,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
莱西忍无可忍,堵住耳朵跳出来:“好了好了,人要向前看,以后我带你一起玩。”
楚春信瞳中亮起一抹狡黠的光。
她飞扑过去,挂在莱西身上,像是怕人突然消失了一样死死抱住莱西肩膀:
“一言为定?”
莱西被她箍得难受,想把她扒拉下来:“一定一定,你先下去。”
楚春信怎么也不肯松手:
“不是都‘一言为定’了吗?”
莱西倒也没想过就连同床共枕也叫那一句话“为定”了。
不仅如此,楚春信粘她的程度堪称麦芽糖,简直是形影不离。
不说沈重澜了,就连苑秋和莱晖找莱西说两句话,都寻不到楚春信不在的时候。
乌月酬第一回在长洲书院见楚春信这副模样,大受启发,决心日后抢到莱西,也用相同的法子对待这个不主动不负责的坏女人。
然而此时此刻,莱西还不知道楚春信已在书院内引起了多么不好的影响,一门心思念着不久之后的“请该神”。
孟秋之月,其神蓐收。
“该”是他的别名。
每年夏秋之交的请该神节上,莱晖和苑秋都会带莱西去郊外合力搭一栋漂漂亮亮的小草屋,再与左邻右舍的草屋比美。
家家户户都将屋子搭得又高又漂亮。
置身其间,莱西总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不出意外的话,请该神也要带上楚春信了。
莱西心里哀叹一声,接连几日放学时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沈重澜有心把楚春信支走,也找莱晖谈过。
然而他的未来老丈人在见到形容枯槁的岳母之后,愈发痴迷于研究男生子技术,无暇理会沈重澜这个小小的情愿。
他又想找苑秋。
然而苑将军与母亲久别重逢,也忙不上管他。
偌大的将军府,竟无一人可依靠。
可悲。
可叹。
如此多余的日子持续了好几日,沈重澜终于忍无可忍,从外头买回了个娇小的丫头,要求她整天去粘楚春信。
以毒攻毒的法子果然奏效。
新买的小丫头缠得楚春信分/身乏术,莱西终于得以自由自在地去请该神上大展身手。
子时未过,莱西就怂恿沈重澜一起出门,去占领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沈重澜刚刚睡下:“这么早?”
莱西振振有词:“兵贵神速。”
沈重澜:“……也不至于这么速吧。”
埋怨归埋怨,半刻钟后,他还是穿戴整齐,和莱西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他们不敢用马,到南大门时估摸着已到了丑时。
往日里漆黑的四野零星亮着火光,靠近望春湖和满江的好地方都叫人捷足先登了。
莱西痛心疾首:“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沈重澜作势要挽袖子:“你想要哪块地?我去把人赶走就是了。顶多担上两句骂名,哪里敢让板栗妹妹不开心呢。”
莱西:“少说酸话。”
沈重澜嬉皮笑脸地将披风拉过头顶,将莱西拉到披风之下,与她并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