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的福,宋青云在朝中也谋了个肥缺,不少人都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早就想要取而代之了。
如今宋青云自家出了纰漏、让他们捏到把柄,在京官员少不了都要掺和一脚、浑水摸鱼。
不过虽然绝大多数人都瞧不起宋青云,但他在女孩儿眼中可是不折不扣的良配。
他会说话,会哄人高兴,碰上谁家规训女儿还会站出来帮忙说两句好话、建议当爹娘的不必对子女太过严苛。
因而也有不少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只是碍于他已有家室,这才一直将心思深藏于角落。
如今见宋青云“遭难”腹背受敌,便有人忍不住站出来替他说好话:
“宋先生若是都不算良配,我倒想听听,莱小姐觉着什么才算良配的标准!”
莱西认真端详了一下少女的相貌,发觉对她没什么印象,于是连称呼都省了:
“适才‘良配’那话,并不是我说的。”
“不过,你若是好奇,我也可以指点你一下。”
莱西:“良配理应守身如玉,外能建功立业,内能勤俭持家。——说几句花言巧语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想听,花上二十钱银子,有的是人肯天天对着你讲。”
一时间鸦雀无声。
裴开霁听了玩伴的转述,也觉得荒谬极了。
他虽也看不惯宋青云那般趋炎附势的做派,却也并不认同什么“守身如玉”、“勤俭持家”。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三妻四妾,哪儿有让男人替女人守贞的。
再者说了,堂堂七尺男儿囿于庖厨方寸之地,怎能建功立业、有所成就?
之前是他错看了莱西,还以为她会是与众不同之辈、将她视作了未来的对手。
现在看来,这人却是太过特立独行、自以为是,实在是尖锐得令人反感。
他皱起眉不想再听,卷起披风下摆,低声与随侍说:
“走吧,没什么好呆的了。”
莱西此人,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对她顿时兴趣全无,连带着对宋青云之事的进展也不甚上心。
还是玩伴在出了年关后的某日特来秦国公府告知:
“大快人心!宋青云全都招了,现已下了诏狱了!”
裴开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嗯。”
他现在听不得“宋青云”三字。
一听见这个名字,他就想起莱西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想起这话正是玩伴学给他听的,裴开霁凉飕飕地扫了玩伴一眼,一时都想把他也扫地出门了。
玩伴会错了意:
“你是想问莱西如何?哈,她也算是自食其果。现今钤都城里上至达官显贵下及贩夫走卒,再无人肯与她来往。即便是七殿下,也不再找莱西说半句话了。”
“更有那好事之徒背后编排她和沈重澜,传得煞有介事,彻底坏了她的名声,也不知日后谁家敢让儿子迎她进门。”
裴开霁未置可否,轻嗤一声:“以后有关莱西的事儿不必同我念了,听得烦。”
说罢,目光落回书卷末尾的钤印上,细细勾勒着朱砂中的隐隐飞白。
——确有几分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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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宋青云获罪下狱仅过了半个月,北境便传来莱晖奇袭致胜的消息。
此番抗敌,莱晖以少胜多,领麾下数千将士击溃北境上万铁骑,逼得北狄王割地和亲通商赔款。
逸国史书上少有如此精彩的大胜,少不了为莱晖设宴庆祝、加官进爵。
莱晖不在京中,赶回来还须花上几日。但逸王按捺不住,决定先赏家眷。
小庆功宴设在二月十六。
饶是其他人有意孤立莱西,皇帝都出席的场合,也不敢称病不来。
这是莱西第一次面圣。
饶是苑秋懒得管虚礼,也一早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