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宠溺的笑替自己圆场:
“小莱真是单纯,哎……”
裴开霁不置可否地轻哂,并未回应,转而与玩伴结伴离开。
乌月酬孤零零站在原地,愈发觉得刚才那句解释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还不如不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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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亭立于孤秀山山顶。
孤秀山卧在钤都江畔。
站在亭中,可见冬日江水滞重奔涌,有如一条被群山钳住长尾但意气犹在的大蛇。
乌月酬算得很准。
赏雪宴当日果真飘了细雪,银白飞絮团团簇簇地包裹了仍在与天公抗衡的钤都,像是一场盛大而无声的悼亡。
群儒却不知可是为了讨好乌月酬,对此中凄美无动于衷,笔下歌颂的都是逸国盛世。
至于长洲书院的众学子,个个儿都盘算着与大儒多多交游,最好能在之后的吟诗环节震惊四座进而得某位名家赏识,便好为自己博一个好听的名声。
莱西看他们各怀心思地明争暗斗,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打了好几十个呵欠:
“真怪,我都要替他们困了,他们也不觉得累得慌。”
沈重澜双臂伸展,翘着二郎腿占据了莱西身侧的大片位置:
“板栗妹妹,哥没那么多文采,你会不会嫌弃哥?”
莱西说:“不会。”
沈重澜眉眼间刚染上喜色,就又听莱西道:
“但倘若你再自称为‘哥’,可就说不准了。”
沈重澜垮下脸:“那可不行。你不懂,哥这个称呼是打赢了多少丐帮弟子才抢来的,意义非凡,可不能乱改。”
“那就别问我嫌不嫌弃了。”
莱西又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亭子正中,乌月酬刚应付过大儒的殷勤问候,孔雀开屏似的炫耀了一下自身学养,信心满满地以为此番定能拿下莱西,谁知一扭头,莱西竟然都困得要睡着了。
乌月酬狠狠磨牙,走到莱西近前温声笑道:
“莱小姐可是在等宋青云宋先生?他家中有些琐事,被绊住脚步,刚派小厮来说是会晚些时候到。”
莱西:“宋青云?”
乌月酬见她感兴趣,厚着脸皮给沈重澜递个眼色,想与莱西长谈:
“大公子可否向旁稍让一让?”
他直说了,沈重澜也没了法子,只好让开仅容一人坐的空地儿,听乌月酬向莱西介绍:
“宋先生家境贫寒,走投无路之际被慧眼识珠,凭岳丈资助潜心修学,初次赶考便一举得了头名。”
“他不仅文采过人,也有一身好武艺,在朝中担当重任。——你被山长污蔑之际,他还为你公开说过好话呢。”
莱西懂了:
这位又是乌月酬的走狗。
莱西:“哦。”
分明刚才还有点兴趣,这会儿却又表现得兴致缺缺,乌月酬想破脑袋也搞不懂莱西这是为何。
从小环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乏性子刚烈的,独莱西一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疏离客套的模样。
没有生硬拒绝,但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生人勿扰”。
乌月酬胸口焚起一团名为“征服欲”的火。
她越是不冷不热,乌月酬就越是想把她掰成温柔小意的乖顺模样。
他正要继续引莱西对话,站在一旁赏雪的裴开霁蓦地开口:
“沈大人的女婿你也敢请?”
乌月酬眉头下压:“你这是何意?”
裴开霁嗤笑:“沈轻红当年做过什么,七殿下该不是忘了吧?”
乌月酬当着爱慕之人的面儿被质疑,当场便要发作。
可他在宫中实际并不得宠,只是凭母族和皇子名号在外作威作福。
若与裴开霁这圣眷恩隆的国公世子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