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间包房，对坐清谈：

“喜欢是有很多种的，比如你和小莱娘亲之间的喜欢，就是亲情、是互相依赖的、平平淡淡的喜欢。”

裴开霁摇头。

——一上来，就击碎了感情大师的授课自信。

裴开霁说：“不是的。”

“你弄混了，”莱西喝口茶掩饰尴尬，假装没收集到观众反馈，按照既定教案讲了下去，“当时处境危险，所以你错把紧张当成了对我的喜欢，这是吊桥效应，不能算爱的。之后齐贵妃带你娘亲离开，宫中除了我，你便没有其它的倚仗。于是你把依赖和对母爱的渴望都转嫁到了我身上，再次加深了‘你喜欢我’这个错误的概念。”

裴开霁眼睫轻颤，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

半晌，他轻声将责任推到了莱西身上：

“可能是姐姐成天谈这些话题，所以让我误会了吧。”

莱西：……

莱西：“我是一个十八岁、有正常恋爱需求的成年女人，想多谈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咱俩不一样，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真实年龄的零头都够当莱西祖宗的栖云仙君慢吞吞地“嗯”了一声，似乎接受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这种倒错的荒谬说法。

莱西生出几分下克上成功的得意，露出一个小猫偷腥成功似的笑来。

“宫里面情况比较复杂，所以你们这些生活在权力中心的孩子一般比较早熟，这是很正常的，不用太自责哈。”莱西顺手捋了捋裴开霁的毛，“不过你这也给我提了醒，之后我会再寻两个可靠的人照顾你，多和其他人接触接触，也就不会光逮着一个人生念想了。”

她对这次谈话的结果十分满意：“好了！散会！”

裴开霁稳坐不动：“姐姐是要去找‘可靠的人’吗？”

莱西对此倒没有那么积极。

她心里还装着那个一身傲骨的病弱夫子，暂时没精神管裴开霁的养育问题。

裴开霁却自说自话，抓走了话题节奏：“如果要去寻的话，姐姐总要带上我的，对吧？如果我不喜欢，再可靠也没有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莱西：可恶！速通夫子的美梦难道就要破碎了吗！

她当面一脸慈爱地点头：“你能想通，自然是好的。”

背地里偷偷让人去给夫子送信：

“哥哥知不知道哪里的乳母聪慧慈爱有耐心呀QAQ人家想寻两个可靠的人照顾小殿下，可是不清楚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哥哥酱能不能帮个忙呀QAQ”

裴开霁看到了她的小动作，隐晦地瞥她一眼，朝宫人悄悄勾了下手，拦住了莱西送出去的消息，却没有当面戳穿。

莱西不知夫子两封信都没收到，迟迟没收到夫子的回应，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带裴开霁去召开专场招聘会。

“姐姐不开心？”裴开霁凑在莱西身边，悄咪咪挤走了一名无辜的男性路人。

“有点，”莱西点头，“不过你的问题是最重要的，等会儿你自己去寻几个合意的姑娘，年纪高矮胖瘦都无所谓，喜欢就好。你选好了，我帮你看看。”

裴开霁乖巧应是。

到了牙行，没多久便领出了十个妙龄少女。

莱西：……这好像不是稍微有点早熟。

人物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受抚养方式影响，这一点，莱西是知道的。

——可是这个性格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二人才相处了几个月，怎么裴开霁就从无心俗事的栖云仙君，变成了个挑收养人都选年轻美女的老瑟胚？

莫非……这就是来自合欢宗的神秘力量？

莱西战术发呆。

——乐观，但无语。

“怎么了？”裴开霁抬起脸，好一派纯洁无害。

莱西欲言又止：“……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