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莱西身侧，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住她的每一次动作。

半个时辰后，莱西炼成了第一炉丹：“这是集卡催化剂，有小信姐姐这样的大美人看着我，我炼丹的时候稍微有点分心，成色不是很好，发作时间可能稍晚。现在叫人拿去给他们喂了，估计等会儿正好发作。”

她特意削减了药性，发作起来比用在栖云身上那次要慢，效果也更弱一点。

小信笑着攀上她的脖颈：“好哦~夫君快一点~”

半个时辰后，又是第二炉丹。

“这就是冰清丸吗？”小信好奇地盯着莱西掌中的丹药。

“是滴！只要小信姐姐和他们分别吃下，他们就只能感受到小信姐姐了！”莱西数出三粒，“这是子母丹，母体和子体都吞服丹药后，子体便只能感受到母体的存在了。不过，母体药性必须足够强才能让个体认母体为主，小信姐姐吃三粒吧。”

小信信以为真，把药捏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水液在口腔化开，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好啦，我们先去吃饭吧。”小信笑笑，“吃完饭我们再去对付那些坏男人，有夫君帮忙，今晚一定很精彩！我都要等不及啦！”

“稍等，”莱西轻轻催出了第三炉丹，“这是益生丹，有延年益寿滋补经脉的功效。我突然来到这里，没来得及给小信姐姐准备什么礼物，就用这个当作给咱们爹娘的见面礼好啦。”

小信不着痕迹地扫过地上的药渣，略略辨认出用的材料的确是清心养寿的，这才放心叫人拿瓷瓶将东西收好。

二人一起去饭厅。

年轻男人和中年男人早候在那里。

莱西摸出药瓶，先后向二人敬献了“益生丹”，眼睁睁地看他们将药吃下。

——这下稳了。

一屋子人都吃了改良版清心丹，出家的路上，谁都不会寂寞。

莱西反客为主，殷勤地频频给小信夹菜。

二人不时轻声说点什么，餐厅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直到饭局过半，欢声笑语倏忽间暂停。

小信、年轻男人和中年男人脸上，都浮起一种很具有哲学色彩的、看起来又聪明又不聪明的神情。

莱西不动声色地将药下到酒水里，挨个儿敬酒，硬是把不聪明的人给灌得更加不聪明。

“砰”的一声巨响！

年轻男人拍桌而起，义正词严道：“我们苟活于残念的夹缝中，贪生怕死，究竟有何意义！”

小信目光放空：“……人生是为了什么？修行是为了什么？我们借外来者的躯体复活这座死城，又是为了什么？”

死城？

莱西耳朵微动。

中年男人显然是旁白型NPC，及时补上了说明的空白：

“哎……正魔大战中，大化城化为灰烬，如今城中这些人不过是一缕又一缕执念，只是因横死的怨气太重不肯往生。千万年来，他们每天都经历一模一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不知不觉中走向又一次死亡，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拍出一册蓝皮笔记本：

“你们看看，我们为了破除这个幻象付出过多少努力，可最后呢？最后我们不还是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反而害了越来越多百姓的残念，又害了越来越多的外乡人！”

莱西偷走了他那本“蓝皮的好喝的”笔记本。

第一页是：我好像经历过这一天。

第二页：我确定我经历过这一天，今天我想写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本子上已经写过了。我要详细记录下发生了什么。

第三页：白天我特意辞去了账房的活计，等着晚上的来临。近来魔气的浓郁程度翻倍增长，我特意准备好了防护阵法——什么？！

第四页：

日记里明明说我昨天辞了账房的活，早上起来，却还是在账房里面，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