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机会提桶跑路的姿态就有多狼狈。

天道好轮回。

早知栖云仙君如此棘手，当初她就该先集别的卡，等她人快蹬腿了，再去天澜宗圆全图鉴的梦。

莱西分外沉痛：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仙君冷淡，却忽略了冷淡的人一般都很纯情，最后将我自己害到这个地步。我真傻，真的……

“莱西。”裴开霁轻声唤她，“秘境开了，走吧。”

他捉起莱西的手。

力道不大，但两手交握的地方源源不断地输送来独属于高阶教导主任的威压。

莱西不敢松手。

她半推半就地被裴开霁扯到秘境入口，狠狠心，踩在危险的边缘给栖云仙君玩了一套假动作。

——莱西在抄书的时候了解过，在组队入内问心秘境时，秘境会读出第一个落地之人的回忆。

于是莱西抬起腿，但没有落下脚。

拼了小命也要驴裴开霁一把。

身侧的男人没想过她身上会长八百个心眼子，以为她已踏入秘境，毫不设防地跨过入口。

莱西如释重负，下意识也踏进了秘境里。

迎面吹来一阵凛冽松风。

回忆的主人不知所踪，清寂山谷里，唯见木桥横架、野渡流水。

桥头有一处熄灭的篝火，灰烬里，埋有一只温热的烤红薯。

莱西戳了戳红薯，揭开皮，果肉的厚重甜香肆意流泻。

——她就尝一小口。

一口下去，绵密细腻的果肉化成甜滋滋的蜜汁，烘得整个人从内而外地暖了起来。

莱西忘掉了“只尝一小口”的誓言，三两下就把红薯解决了干净。

附近没有脚印，也没有打斗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春游现场。

莱西蹲在旁边守了半天，才等到裴开霁出现。

记忆中的裴开霁年纪尚轻，十三四岁的模样，脸上还残余着大团青涩稚气。

他穿着一套深绿华服，背一柄寒铁长剑，清贵绝伦，比端坐云上的栖云仙君更有身在红尘的入世感。

“师父！！！”裴开霁大步跑来，身上不知被林木刮出多少伤痕，布帛破裂处，隐隐被血迹染红。

他停在篝火前，看着烤红薯的遗体怔愣半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他对着山林大喊：

“师父！我看到你吃了东西！你先出来吧师父，后面、后面还有追兵，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无人应答。

只有松针飒飒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