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只是第二日云忱音还没寻找机会去向景策致谢,景夫人就因为昨日茶楼中的事情,将她叫去。

这是云忱音第一次进入景夫人闺房,巧夺天工的精致房檐,一眼看去排开的花瓶瓷器,屋中专门划出一块地方摆放案台,上面放着几本厚厚的经书,案台上点着袅袅佛香,这让云忱音想到那晚婢女在她房中点的香,她瞳孔一缩。

景夫人正坐在案台前闭眼冥想,沉浸超然的模样和她平时没有半点相似,应是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看向云忱音:“来了,跪下!”

她手中的佛珠放下,那双平静的眼神瞬间就转变了,眼袋轻微鼓动,嘴角朝下,深深的鱼尾纹凹陷,显得她又冷又凶。

云忱音心里一紧,乖顺的跪在蒲团上。

看来叫她来不是好事。

果然,下一刻景夫人便带着训斥的口吻道:“听说你昨日在茶楼中和上官家的人起了冲突?”

虽然已经猜到是为这个事情,但景夫人明显是在向她兴师问罪,云忱音还是难免难受了一下:“是的母亲。”

“啪”的一下,景夫人一掌拍在案台之上,台上的佛珠震颤,她急声厉斥:“那可是上官家!上官书兰的祖父为正一品司空,其父是金紫光禄大夫,其母是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还有其他七七八八旁氏子弟皆在朝堂上担任要职,家族何其显赫,势力何其庞大!而上官书兰是他们这一辈唯一的女儿,受尽宠爱!你、你竟敢招惹她!你真是!是要亡我景府吗!”

云忱音被呵斥的有些懵,同时有些委屈,但听完婆婆这番言论之后,她深知此事无论对错,她都无力争辩,只低下头沉默以对。

景夫人看她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臭骂她几句,见她还没反应,直嚷嚷着要上家法。

云忱音身子一僵。

家法?

她长这么大,还未曾有人给她上过“家法”。

幼时她为爹娘独女,家中殷实,街坊友善,她在关怀与爱护中长大。后来她辗转至阿婆家中,阿婆待她如亲孙女,手把手教她妇科之术,经营一家小店,日子平淡又温馨。

下人递上一根又细又长的藤条,云忱音余光瞥见,脸色白了白,再抬头直视景夫人,不可思议:“你要对我用刑?”

她本以为景夫人说的家法,抄书罚跪亦或是打手板,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抽藤条吗?

这世上许多事情,因为身处立场不同,面对的人也不同,所以争辩有时候没有必要,但云忱音也绝不允许有人借此对自己施以刑罚,也决不允许自己的尊严和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

景夫人:“是,待你行刑过后,我自可向上官府中回复,以你之伤求得他们谅解。”

云忱音的眸光温度瞬间下降,她抬着头,长颈白皙秀颀,隐约显现的筋脉就犹如她这个人一样,柔软却坚韧。

“其一,此事我本无过错,但母亲授以提点,我自当聆听教诲,故此母亲斥责我也未曾反驳,但这并不代表此事过错在我。”

“其二,抛开是非对错不谈,我与那上官姑娘并未发生冲突,是她婢女与我有口舌之争。母亲竟要将我刑罚,去道那婢女之错吗?景府堂堂少夫人,竟然和上官家婢女一般地位?”

景夫人一懵,她除了在面对老夫人的时候,还从没被这般呛声过,脑子一热当即就举起了藤条,重重抽在了云忱音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