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啊,都磨蹭半天了,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袁婉做足了心理准备,指尖颤抖着压上琴弦。
还好,没有断掉。
尽量控制住力道,袁婉小心翼翼地奏起琴曲。
一开始倒没什么,越往后走,随着音乐变化还是不得不加重了力量。
稍微再用些力,约莫也不会出问题吧。
袁婉咬咬牙,重下指尖巧劲儿。
“铮!”
刺耳的琴音划破曲庭上空,众人闻之皆捂住了耳朵。
袁婉手下楠木制成的琴身处雕刻了木制鸟喙。
被它好好衔住的丝弦,随着高昂的琴音应声断裂。
来不及抽手,又细又紧的弦飞快割裂她嫩白的指。若非侧脸避开,她脸上少不得也会负伤。
“小姐!”
随着朝露一声惊叫,看客们回过神,一窝蜂涌上去围住受伤的少女。
贵女们俱是捂了嘴惊在原地,谁又能想到一个小小诗会也能见血呢。
男子到底多些见识,很快就安抚住亲近的女眷。
为首的沈慕之在乱哄哄的亭中率先叫停比试,寻了宫里常用的太医来为她看诊。
袁婉双手伤得深,稍一碰就是皮肉撕裂的痛处。
有感应一般,她没再管伤得严重的双手。只与人群外置身事外的姜寒月无声拼杀着。
少女背着光模糊了容颜,袁婉仍能感受到她弯起的嘴角处无声的轻蔑。
汹涌人潮不断向她靠拢,直至再也忘不见那对主仆。
心底阴暗的冲动同愤怒交织缠成一张巨网,紧紧包裹着心脏勒得难受。
她忽然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这一出自然又是惊起曲庭众人紧张不已,来来往往的仆妇彻底将两个少女隔开。
姜寒月带了幽若站地老远,观察着六皇子忙进忙出。
好歹是沈慕之办下的诗会,就这么搞砸了还挺对不起他。
“姜小姐。”
“我家主人有请。”
刚偏头,就见一侍卫打扮模样之人对她抱拳行礼。
仔细端详,甚是眼熟。
“你家主子是那位王爷?”
卫宵低下头,“正是我家主子。”
还真是……
处理这些找茬的还没完,最招人厌的倒是来了。
“带路吧。”
趁着混乱,姜寒月跟着卫宵出了曲庭的大门登上景王府的马车。
事后。
沈元若看够热闹才发现姜寒月人丢了,满腔热情找不着人倾诉,对着沈慕之一通埋怨把人提前放跑了。
此皆不提,已是后话。
姜寒月当下与沈皓之隔了不小的距离端坐于车窗处。
吸取上次的教训,她没敢同这位王爷套近乎。
于是乎,她与沈皓之之间陷入了奇怪的冷场。除去上车之后礼貌的问安,居然再无多余的交流。
少女转过头打量飘荡的纱帘下偶尔放出的街景。
手上被放了什么东西。
“同袁婉相比,你的琴艺当得起声动梁尘这四个字。”
“琴弹得不错。”
闻言,她瞟了眼那位外貌出众的王爷,低头打量怀中沉甸甸的一堆银子,皱紧了眉。
“殿下今日前来,该不只是为了瞧臣女乐子的吧。”
沈皓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眼睨她,“乐子嘛,自然是要看的。”
“不过顺手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姜寒月将手中巨款放回他怀中,“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殿下还是好生收着吧。”
没来得及收手,男人就强势握住她的皓腕止住动作。
“孤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