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寡人一个。如今南下,哪日出什么事,元若不得把眼珠子都给哭没了?”
“嘿,你这小娃娃就不能盼我点好?”
陆安被她怼地眉毛胡子翘上了天,“成天就望着给老夫收尸了是吧。”
“知道那就活久一点,你当我乐意伺候你?”
没好气地把幽若送来的桃花酿往他面前一推,规整好姿势说道:“知道劝你不住,这酒你找我讨了许久,一直没合适的机会送你。”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有机会再见。”
此去,怕是没机会再重逢了。
姜寒月别过头,“可别说我亏待你。”
陆安开怀大笑,“我就知道你这娃娃还是重情义的,老夫眼光一向不错。”
他抓起窑土烧制的瓶身,揭开缠紧白布的酒塞闻起酒香爱不释手。
“这么多年,没白疼你这个徒弟。”
“走了,山高路远后会无期。”
目送他离开,姜寒月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日子到底没能拦得住他。
滂沱雨声里传来她郑重的送别。
“保重,师父。”
陆安的脚步在淅沥雨声中听得她这声“师父”短暂停留后,再无遗憾地大步朝前走去,如此定格进她记忆深处。
时光如梭。
那个风雨天渐行渐远的身影随着岁月流逝变得模糊,姜寒月这首《山河表》却是在日复一日的演奏中日益精湛。
恢弘磅礴的琴鸣在她手中止住最后一个音,姜寒月双手离开问世,剩下细白丝弦在琴身处颤出三分余波。
满堂寂静,无一人出声。
沈慕之率先回过神,牵头鼓起掌注视她。
昭阳扳回一城,昂着下巴对袁婉嘲讽一声,亦是跟着拍手。稀稀拉拉的掌声越来越多,最后在亭中汇聚成雷鸣电闪的响动。
琴师回神后热泪盈眶,“能得见问世奏响《山河表》,我此生已无憾事。”
“姜小姐不愧为陆大家弟子,当属南齐北陆之下第一人。”
这称赞如同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袁婉脸上。
姜寒月张扬的傲气不再收敛,她柔柔望着袁婉,“袁姑娘,这指点你可满意?”
眉目间的戏谑是做给旁人看的,留在瞳孔底处的,是只有袁婉自己才瞧地分明的不屑。
什么东西?
背负恶念而奏出的垃圾,也妄图将我姜寒月拉下神坛?
不过画得我一二皮毛,就想取而代之。
跳梁小丑罢了。
同你比试我都怕贬低我自己。
读懂她眼中深意,袁婉脸色煞白,强忍着难堪留下来。无论如何,她是今日的四魁之首,还未受六殿下赏赐。
此时离开,就是落了皇室面子。
沈皓之隔远了端看小狐狸折腾人,玩味地同卫宵笃定道:“这个袁婉今日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