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 ,姜玄景不是个好儿子,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
孙熙茹成婚多年,一年到头在家里见他的日子屈指可数。
老太太跟前都少有见他面的,更别说他儿子了。
初时她还指望姜玄景有天能回心转意。
哪知这人越发过分,总爱领女人回来不说,没本事还学着外头的泼皮无赖惹了一身骚。
孙氏的嫁妆为了给这人填窟窿生生减下一半。若是继续在这棵朽木上吊死,她倒是无所谓,可她儿子姜翙还年轻。
跟着这么个爹迟早完蛋。
姜玄朗捏着和离书屏气凝神端看半晌,随后递给了宋氏。
“你要和离我们姜家不拦你。可姜翙是我姜氏子孙,你不能带他走。”
“何况,你是同我二弟和离,一切也得先把他带回来才好办。”
姜寒月扭头悄悄同幽若低语两句,“二叔在外欠了多少钱?”
幽若咽了咽口水,颤巍巍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这话幽若没敢接。
“三千两?”
姜玄景这么出息?赔这么多?
幽若还是没吱声。
“三万两?!”
到底还是没忍住,姜寒月拔高了声线。
安静的大堂使得她这声惊呼越发响亮。
孙氏冷笑一声,“可不是嘛,算上你的好二叔往日欠下没还的,整整三十万五千七百两白银。”
“就这,也还是我给他还过不少之后的。”
“你们姜家教得出个姜玄朗,怎么就教不出个姜玄景来。”
“白白磋磨好人家姑娘的年华倒是学了不少。”
姜寒月撑着额头的手都在发颤,这败家子是要把整个姜家掏空啊。
她只当姜玄景多不过是寻花问柳罢了,也没人告诉她这人还染上了赌博。
一朝东窗事发,姜寒月只觉如坠噩梦中般不真实。
不过就出了个门,怎么回来连家都要散了。
宋氏喊了自己的陪嫁嬷嬷过来,细数自己的嫁妆和姜府家产后叫过姜父。
“夫君,靠我们姜家如今的家底倒是能拿出这笔钱。”
“就是得卖上不少铺子,短期内没法折现。”
“玄景一时半会儿怕是赎不回来。”
赌坊是什么地方?别说钱了,就是命有时候都有人去赌。
姜玄景脑子不清醒,去了那起子腌臜之地。若是此时不尽快想办法把人救回来,等上两天,他的小命说不得都保不住。
姜寒月此时想的是另外一回事。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明早说不定就有人弹劾姜玄朗。
姜玄景毕竟是她二叔,姜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之内就得把人弄回来,越快越好,且不能走漏了风声。
“他人如今在哪?”
姜寒月冷静地询问幽若,“此事除了我们姜家可还有人知晓?”
婢女微摇了摇头。
“二爷如今人被留在了宝泰楼。”
那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父亲,此事万不能让祖母知晓。”
“二哥如今还未归家。母亲不如清点清点二房的仆妇,该发卖的发卖了。明日早朝指不定有人会拿这事儿弹劾父亲,您该早做准备。”
“我带几个人试着去和赌坊主人交涉一二,许是有转机也说不定。”
宋雅玉自她上次遭人劫持起就不允她一人出府,闻言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行,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你去的也不是寻常地儿,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处理这事儿。”
“有一个姜玄景已是够我头疼的了,再把你送进去,是嫌事态还不够乱吗?”
就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