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月可不信面前这人的鬼话,若不是欠他人情,她才不会和这黑芝麻汤圆扯上关系。
“殿下如今足下踩的鞋履有何乾坤,臣女不信您能不知晓。”
她固执地看着那双墨色沉沉的眼。
总归她该提醒的提醒过,也就仁至义尽了。这人信或不信与她无关,她不是他的夫人,没什么义务管他死活。
沈皓之没有野心暴露人前的慌张,将两人仍在纠缠的衣袖理好,定定看她,“何时发现的?”
对上他视线,少女毫不客气,“殿下进殿之时,臣女就已察觉。”
“就事论事,王爷确实藏得很好。翟衣很长,若不是臣女行礼之时殿下停了那么一下,或许我也会无甚知觉。”
“龙纹乃天子所有,若是让陛下寻到您的错处,殿下的处境怕是更不乐观吧。”
沈皓之下意识想把玩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指尖没有触到玲珑小巧的东西,这才想起已将它落在面前少女手中。
“姜大小姐眼力不错,本王在边疆就曾听闻尔乃燕都名姝,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孤多谢你的提醒。”
视线来到她交叠的拇指,没见到意料中的东西。
“如此聪慧的女子,来日也不知是哪位有缘人能觅得你的芳心。”
还和她装上了?
姜寒月当即勾出一抹惯来的假笑,“臣女不比殿下,不日就将迎娶娇妻。”
“寒月在此,提前恭贺殿下大婚。”
被她提了这招人厌的事儿,沈皓之态度立时冷了下来。意味深长地道:“你怎就知,这婚一定能成呢?”
言罢不再管她,自顾自走了。
徒留姜寒月望着他的背影不解其意。
什么意思?
她知道他不是会乖乖受皇帝摆布的人,可听这话是……
还有后手吗?
皇室相斗,可怜的怕是夹在中间拿婚事做筏子的女子。
黄惠宁……
落不到个好下场。
姜寒月对此全不在乎,她不是什么心肠很好的女人。尤其是同她无甚相干,还有可能威胁她地位的女人。
现下最想知道的是,这人会拿她的承诺做些什么。
几步跟上沈皓之的步伐,她这会儿倒想试探他一番。
“殿下,您没什么想同臣女说的吗?”
比如趁火打劫,找她讨要些什么东西什么的。
“姜小姐说笑了,你我皆是第一次相见。本王能同你说些什么?”
这是暂时不想露出马脚的意思?
她定定地瞧着心思难测的男人,心下不安得紧。
世间绝不会有人做得到完完全全无欲无求,就是菩萨也得心怀苍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如今不说,极大概率是在图谋利益更多的东西。
那才是棘手。
远处有人声传来,像是姑娘家嬉闹的笑意。稍近一点,就见沈皓之的准王妃带了自己的小丫鬟扑着花丛里飞舞的蝴蝶。
时机这般巧,转角就遇到了这位刚封的景王妃。
便是知这其中有猫腻,姜寒月也无意掺和到两人风月事中。
当即向沈皓之福了福身,“王爷想必有不少话同王妃相叙,寒月就不叨扰殿下了。”
“臣女告退。”
男人未曾出声留她,待到身影消失才迈步往黄惠宁而去。
“黄小姐好兴致。”
“殿下?”少女一转身就见到她刚订下婚事的未婚夫,惊喜异常,“殿下万安。”
本只是出来碰碰运气,想不到当真遇到了他。黄惠宁面上的倾慕掩都掩饰不住,与他隔了一臂距离娇羞问安。
“蝴蝶不错。”
她绽出一个欣喜的笑颜,“殿下您也喜欢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