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沈元若焦灼地扯了扯皇后的翟衣,她可不想让她母后去掺和沈皓之的破事儿。
继后拍了拍女儿的手,固执地看着文献帝,“若是陛下不嫌弃,臣妾愿为镇北王操持这场婚事。”
眼见郭氏执意要揽这么个费力不讨喜的活计,沈元若急得满脸通红。恨恨地剜了一眼罪魁祸首,赌气般甩开皇后的裙摆。
淳贵妃当下笑得更美上几分,有人上赶着干这不招人喜的事儿哪能就这么错过。
“陛下,皇后娘娘一片慈母之心,臣妾瞧着真是不错。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如何?”
落进下石,幸灾乐祸。
沈元若本就不平的心,恨不得当场修理季嫦淳那个毒妇。
“皇后与贵妃说得有理。”
“那便先把景王府一应事物处理干净再行大婚吧。”
“不过,订婚也不是小事。”
“皇后,你定要仔细着点。”
郭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温和顺从地接下文献帝的一应嘱托。
“臣妾晓得了,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沈元若肝火越烧越旺,眼看决定无可更改,当场也不顾什么皇家礼仪了。将碗筷重重摔到桌上,哪管得上什么场合不场合,起身就要从侧门离开。
皇后拦她不住。眼睁睁看着她失礼,只能揣度着皇帝的脸色惴惴不安。
还好文献帝对昭阳一向宽宥。
“罢了罢了,昭阳不过是个女儿家。让她出去透透气也好,她惯来在这些场合就待不太住。”皇帝不甚在意道。
“众爱卿今日定要尽兴才好。”举杯邀臣共饮,一时间全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眼见最重要的事情已尘埃落定,姜寒月不放心昭阳,寻了个时机溜出大殿。
*
太液池旁蹲了个俏生生的女子。惊霜屏退一众宫女太监,怀抱慢慢一钵鱼食守在她身后。
有一搭没一搭地投上两颗,被喂得肥硕异常的锦鲤争相抢食,溅起池水打湿了她镶边的裙角。
沈元若心绪不宁。
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她拍了拍没剩几颗鱼食的手撑着膝盖站起身。
“你来了?”
姜寒月微不可闻地应了声。朝着幽若挥挥手,小丫鬟识趣地带着惊霜守去远处。
“心情不好?”
瞧她面色不佳,“公主心头不舒坦的时候,总爱来太液池喂鱼。”
姜寒月与她并肩而立,俯视着数条多年下来被昭阳手把手喂大的锦鲤。
知道不该提起,斟酌半晌还是不放心她的状态。
“公主缘何对三皇子这般不喜?”
“分明殿下也没见过他几次。”
不提还好,提起那人名字沈元若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铁青,语气极冲,“我就是不喜欢他!”
“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
“他沈皓之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这池子里的锦鲤都比他知道何为感恩。”
“我沈元若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属他沈皓之!”
大晋顶顶受宠的昭阳公主在她面前气得浑身发抖,用近乎恶毒的语气中伤自己的三哥。
她的脸在激烈情绪下甚至变得扭曲。
姜寒月与昭阳相识数年,未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心下隐隐作痛。
往前一步想牵住沈元若的手,却被她早早避开。
“姜寒月,我且问你。”
“若有一日我与沈皓之之间有所冲突。”
“你选谁?”
娇俏的公主难得目光冰冷,迎着日光见她如见陌生人。仿佛下一刻,姜寒月就将成为她的敌人。
她没什么犹豫地开口道:“选你。”
“我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