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霍子茵确实察觉到了，刚刚龚凡睁开眼的瞬间，哪怕眼神依旧是跟之前一样古井无波。

但她就是能够感受到，龚凡那种始终处于置身事外，与世隔绝的游离感。

他眼神中的平淡，对于尼基塔跟其他人同样平静的眼神，跟之前的龚凡全都不一样。

昨天之前，龚凡无论什么状态，看到尼基塔都带着毫不掩饰的亲近之意，和依赖。

包括看着她，都有那种‘我瞅你就嘴刺挠，随时都想跟你拌两句嘴’的感觉。

可现在的龚凡，看到他们，跟看到其他人没有一点区别，只是行为举止还是带着亲近之意。

但却是一种很疏远的‘我们好像是朋友来着？那我应该照顾好你们’的感觉。

而不是龚凡自身带着针对性的‘我超喜欢你们！所以我想保护你！’的感觉。

很微妙的区别，微妙到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察觉。

他好像是龚凡，又好像不是龚凡。

说不清楚。

霍子茵能感觉到的，作为当事人的尼基塔，感受更深。

“嗯，至少他看起来舒服多了。”

尼基塔这话说的很慢，语气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他很难忽略那种那种好像被丢弃了的感觉？

聪明如他，却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小凡好像看起来好一点。

至少。

小凡舒服就好。

尼基塔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头莫名的无助感，继续干活。

他们都是活人，他们没有体验过夜冥等人感受过的东西。

所以他们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

夜冥和姬无影等人，却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各自对视了一眼后，也跟着离开，销毁诡蛋。

在一次次等待罪魂鼎死亡过后。

他们才能见到自己曾经熟悉的，却早已陌生的人。

他们死后都被容器困在了一起。

他们早就遗忘在时光里，被时间丢弃。

时间它，从来不会停下脚步。

罪魂鼎，他也不会。

他们早就找不到曾经的朋友了。

就如同，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但这重要么？

不重要。

重要的是，罪魂鼎，他们熟悉的人，哪怕变得陌生，却也始终存在着。

他们和他。

将会永远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