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梵烬丝毫不见最初的意气风发、傲气凌人之态。
向前欠了欠身,斐铎发间垂系的小金铃就叮当作响,他伸手捏起梵烬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巴。
失去支撑的牙龈像是凹凸不平的田埂,空荡荡的牙洞还在向外流淌着血水,黑黢黢的口中只有半截舌头在慌乱地蠕动。自杀未遂后,斐铎便命人拔掉了他的所有牙齿。
“听说你咬伤了自己。”
“真是太不小心了。所幸我备了很好的医生给你。瞧瞧,怎么弄的这么狼狈,你说碰什么不好偏要碰她……”
“没能让你父亲活下来我也很惋惜。”斐铎锐利的丹凤眼微微一弯,妩媚的笑容难以掩饰淬了毒的仇恨目光。
“可你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连同他的那份一起承受啊……”
走出密室,福叔已在门外恭候多时,他将血泪沾染得有些模糊的手迹摊在斐铎面前,平淡地叙述了老女君自戕的事实。
“这是遗书,她说对不起您与老爷,恳请您将她与老爷合葬在一起,还请您顾念手足之情放过……罪人梵烬。”福叔口述的过程中很变通地将“大少爷”“哥哥”等字样替换了下来。
“嗤,死都死了,竟还想做梦。”斐铎嫌恶地瞟过纸张,并不伸手去接,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要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福叔惭愧地摇头:“我们动用了所有力量但依然没有收获。”
斐铎使劲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剧烈的头痛让他异常烦躁。在按揉中有些错落的头发间隙露出那半张脸上诡异的黑色纹路。
“柏凌那边呢?”
“那边……”福叔有些顾虑,但斐铎示意他说下去。
“梵烬父子倒台后,那边就断绝了与我们的往来,派去的人都被轰了回来……”
“呵,柏凌……”
斐铎震颤了下胸膛,仿佛被这句话逗笑了一般,眼底分明是一片冰冷与嘲讽。
“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