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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得令人喘不过气,下午四点的街头行人似乎全都烦躁度拉满,原本就是世界闻名的快节奏城市,平均步速硬生生再上升一截。

步伐缓慢的金发青年在来来往往的快步人潮中显得有些突兀,偶尔会引来几声认为被他挡道的不耐烦啧声。

一粒豆大雨点砸上肩膀,进入睡眠模式仅存最低效能移动身体的脑袋迟钝地激活,深绿眼瞳分了两秒注意力给厚重的云层。

一周前的晨间新闻可不能准测预测七天后下雨,就像进办公室前没有员工知道主管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强逼整组人马用短短一个礼拜完成一个月的工作量。

有幸『提早两小时下班』的人员,一个个活像被吸血鬼过度吸食的血粮,身子打晃脚步虚浮,从公司大门向各自住处方向散开,颇有几分西方丧尸影剧开场的神髓。

更不用说两位仍在奋斗的同仁,完全是凭着回家即可爆睡二十四小时的野望支撑,用意志力在敲键盘进行收尾。

即使曾经接受长达五年的艰苦训练,过着日出上班日落加班深夜有家归不得的日子,整整连续七天,能挺直身板直着走出公司,已经是体力与耐力同等优良的实质展现,至少没如其他同事那样手上公事包垂得几乎碰到地面,分不清是在拿包还是在站姿前弯做瑜珈。

公司有提供休息室,然而架不住整个组都留下来加班,几人第一晚轮流使用床铺休息,后面几天都觉得趴在桌上小憩更省事。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更别说公司绝不是金银窝,住七天下来浑身腰酸背痛是基本盘,再附加依各人体质不同的轻重伤害。

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终究是有差的,青年仅是走得比平常更慢一些,除了精神上的疲惫外并无他恙。

零星雨滴在两步后迅速升级为需要撑伞的小雨,判断自己无法在天象转为倾盆大雨前抵达车站,他果断地拐步走进最近的一间咖啡厅。

这种午后雷雨下不长,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也没有其他约,一、两个小时他等得起。

挂在玻璃门上的实体铃当叮叮两声,在窸窸窣窣的交谈嗡嗡声中并不突兀,却足够引来店员上前接待。

「一位吗?」

青年点头。

咖啡厅客人挺多,没有空桌,好在连着落地玻璃窗的吧台还剩一个空位,在窗边数来第二个。

此刻是个尴尬的时间点,只点一杯饮料不好意思占位两小时,晚餐太早一整份的下午茶又太晚。

咖啡与面包混杂的香气中,他翻阅菜单,看到饮品可以加价多两片饼干升级成轻食套餐松了口气。

在公司为了提神狂喝咖啡,青年感觉现在手臂划开一道口子,流出来的会是深棕色难透光的咖啡而非鲜血,于是点了不含□□又有安神助眠功效的洋甘菊茶。

待店员收走菜单,他看向窗外,如他先前所预料,外头雨势滂沱,离他入店才过了几分钟,地面已有排水系统来不及处理的积水残留,绵密雨线织成纱质帘幕,将街景蒙上一层灰雾。

花茶和饼干不需备餐,很快被送上来,回头要向送餐的店员道谢,他的视线不经意掠过身旁客人,那张侧颜触发以为早已深埋的记忆,第一个浮现脑海的名字脱口而出:「小蓝……」

青年马上意识到这样昵称以两人的交情来说太过亲密,调整称呼重新开口:「灰原小姐,好久不见。」

看着平板的女人一顿,缓缓转头。

细长的双眼搭配浓密鸦色羽睫,难为外人探询的目光依序扫过金发、突出的眉骨、高挺鼻梁、深绿虹膜、瘦削微凹的脸颊,彷佛在脑内搜索这号人物的数据,好半晌才颔首道:「好久不见,七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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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家兄妹感情极好,灰原雄对妹妹的喜爱没有到三句不离嘴的地步,但离妹控仅一线之隔,而那条线大概就比发丝再粗一些。

鉴于他经常提起,做为同一学年唯二学生的另一人,七海建人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