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握住五公主的手背,“公主,李承赫是个疯子,三皇子也不遑多让,斐香衾投靠了三皇子,她聪明又有谋断,你万万要当心。”
“你与贤妃娘娘还有六皇子,千万不要牵扯进皇权中,务必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五公主洒然一笑,“谢姐姐,你也太小瞧我了。”
“我母妃出身世家林家、我备受父皇疼爱多年,如何在宫中谋生,我深谙此道。”
“放心吧,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五公主按下谢绾的手掌,对她露出自信而明媚的笑来。
谢绾从怀中掏出那枚佩戴在身的玉魄,将那嫣红似血的石头放在五公主的掌心,眸光之中,带着虔诚的祝愿。
“这是玉国皇室独有的玉魄,佩戴它能让人逢凶化吉。”
“相识数月,我从未送过你什么礼物,这枚玉魄便借花献佛,希望能保佑你万事顺遂。”
五公主将玉魄收进掌心,对谢绾点了点头,“好了,你快上车吧。我送你出去。”
……
半炷香后,将谢绾送出宫门的五公主,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牛车,眸中的笑意缓缓淡去。
她捏紧手中的玉魄,看着这深冷的皇宫,眼底闪过一抹暗淡。
走吧。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这宫廷、这京城,需要的冷心冷肺的薄情人,不需要真心。
五公主眼底的暗淡,渐渐变成决断和凛然。
她转身,走向朱廊锦壁的万千宫殿。
……
谢绾的出宫和出京之路,一路顺利。
牛车悠闲地行驶在京外的官道上,谢绾看着车外渐渐柔和的风景,神思恍然。
车厢外,黄道长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笛,吹起了悠扬的曲调。
曲声似一只温柔的大手,抚平人心底的伤痛和涟漪。
一曲结束,谢绾觉得自己视线都变得清晰了,一直压在心口的沉闷的感觉也缓缓散去。
黄道长舒缓的声音,适时地在车外响起。
“你不必担心五公主。老道观她的面相,原本是一生平稳富贵的相,却不知为何,眉眼之间多了一层神韵,有那一丝神韵在,说不定……她将来还能掌权提携你一把。”
谢绾轻笑,“昭和帝驾崩之后,新帝应该会给她一块封地,让她出宫开府,作为公主……她自然有权。”
只是,她们也许不再有相见之期了。
黄道长听了谢绾的话,洒然一笑。
深远的眸光里,杂糅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情绪。
他看到的权……可不是公主的权。
而是皇权。
……
牛车沿着官道、走走停停,约行了七日,路过一处繁华的小镇时才停下。
名叫青阳镇。
此镇位于晋城以南、淮河以北,民风杂揉了南北之俗,又有一条江水穿过,所以人潮络绎、商贩密集,小镇的酒楼、亦是人满为患。
谢绾银票到手有了银钱,大手一挥开了三间天字号的客舍,刚推门进去,便听到窗户外、长街上、传来一道悠长、肃穆的钟声。
她脚步顿住,面色复杂。
钟声响了九下才停,钟声停罢,整个青阳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人人都僵立在原地,许久,无法回神。
众所周知。
帝王殇、天下哀、九钟鸣!
黄道长敲开了谢绾所在的房门,脸色异常难看。
“昭和帝驾崩了。”
“今日是甲午日、刑冲正盛、贪狼克紫薇、七杀擎廉贞……日子奇差无比,太子必然不能顺利继位、另有其他势力反扑,天下……将乱!”
谢绾面色巨变。
“李承赫执掌半个朝堂,怎会有意外?”
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