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想到刚才这女乞丐说她姓谢……
侍卫扫了谢绾一眼,缓缓道。
“太子今日出府了,但太子妃尚在府中,我先去请示太子妃,若你敢撒谎伪造……呵呵。”
冷笑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
户掩重楼。
两名嬷嬷领着谢绾,走在太子府内的抄手回廊上。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藤萝翠竹,点缀其中。
谢绾麻木又僵硬地跟着嬷嬷。
耳边,全是刚才侍卫说的话。
“我们太子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傅。”
“太子爱重我们太子妃,当年大婚,十里红妆羡煞京城。”
“成婚五年,府里除了太子妃,再无其他女人。”
“你要见太子,需得过太子妃这一关。”
……
所以,当年那个在窗下为她执笔作画,温柔尽许,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怀安,如今已成了他人的夫婿?
谢绾觉得心里有点疼。
可这点疼,比起抄家灭族的疼,又显得那么轻薄。
走了约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
宫殿大门处,挂着一方牌匾。
文华殿。
这是李承赫的字。
谢绾咬了咬唇,别开了脸。
原来,他不止为她一人写字作画。
……
“人到了就进来吧。”
温柔和煦的女声,隔着院子,从厅堂内遥遥传过来。
谢绾似乎能想象到这位太子妃的形象。
京华淑女、贵气天成。
与她这个被抄家灭门的商户之女相比,一个天上,一个云里。
进了正殿后,清雅疏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
太子妃一身常服坐在主位,乌黑如墨的长发盘着随云髻,髻上簪着的那只凤钗,镶满了朱红色的宝石,华贵非凡。
她盘着手中的珊瑚串,扫了进屋的谢绾一眼,眉头皱了皱,却不言语。
谢绾也没开口。
目光顿在太子妃手中的珊瑚串上,失了神。
那是她的东西。
她生平最爱珊瑚,越红越爱,最好猩红似血。
她谢家是商户,别的没有,却有钱。
父亲宠她,专门差人守在南洋货船的码头上,但凡有新鲜的海物珊瑚,都要挑最好的给她带到扬州来。
这串珊瑚是她最爱的那条,时常盘玩,每一颗珠子的纹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去山里打猎前,害怕这珊瑚串儿脱落在山里,她特意取下来,交给李承赫保管。
如今……戴在他的太子妃手中。
……
“大胆刁民!见了太子妃还不下跪?!”
嬷嬷黑着脸,怒目而视。
“太子妃赏脸见你,已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那双眼珠子不想要了?竟敢直勾勾盯着太子妃的手?!”
咚——
嬷嬷一脚踹在谢绾的膝盖窝上。
谢绾骑了太久的马,双腿虚浮无力,被这么一踹,哐的一声跪在地上。
疼。
泪水萦绕于眼眶,下一刻,又咽下。
她不再是那个娇养长大的江南独女了,她如今无父无母,一无所有。
太子妃将珊瑚串子带回手腕上,拿起桌子上那块玉佩摩挲许久,才轻笑。
“你说你是谢绾?”
言语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你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谢家谢绾如果在世,如今已成快三十的妇人了,你冒充之前,能不能长点脑子?”
“更何况,谢家满门凌辱殿下,若非殿下仁厚拦着圣上,谢家的九族都不放过,你自称谢绾,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