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狂风仿若癫狂的恶魔,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
众人的衣衫在其肆虐下如乱舞的残幡。
铅灰色的厚重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城头,似要将世间一切生机都无情地碾碎。
李完用犹如一尊愤怒的雕像,双眸燃烧着熊熊怒火,通红似血,狠狠地怒视着朴不成。
他的身躯因盛怒而微微战栗,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之色,仿佛要将那衣角生生扯碎。
朴不成却似对这呼啸的狂风充耳不闻,他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缓缓扯出一抹扭曲而狰狞的冷笑。
那“嘿嘿”的笑声被狂风扯得七零八落,却依旧如冰刀般,透着直刺人心的彻骨寒意。
他双肩微微晃动,带着一种不屑与傲慢,双手抱于胸前,以一种极具挑衅意味的姿态稳稳站定。
“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莫要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高谈阔论什么仁义道德,分明是你们率先挑起争端,将我无情地逼入这绝境之中,让我被迫背负这不仁不义的骂名。”
言罢,他向前踏出一小步,那脚下的石板顿时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仿若重重地踏在每一个人的脆弱心尖之上。
风沙如暗器般扑面而来,迷乱人眼,他却连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只是如恶狼般死死地盯着李文用。
“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其一,便是战,”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臂,那手臂犹如挥舞着死亡的镰刀,直直指向城外那如钢铁巨兽般威武雄壮的舰队。
狂风瞬间将他的衣袖吹得鼓胀如巨大的风帆,猎猎作响。
“与我身后这股强大的力量一决雌雄”
“其二,释放所有人。我可以将我在青木城辛苦打拼而来的地位拱手相让,但你们必须还那些无辜之人以自由之身。”
倘若你们顽固不化,对我的劝告置若罔闻,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你们必将为今日这愚蠢的决定而追悔莫及,而青木城也会在你们的手中如脆弱的瓷器般化为齑粉。”
此刻,城楼上的旗帜被狂风扯得“啪啪”狂响,似是在为这紧张到极致、一触即发的对峙呐喊助威,又似是在为青木城那岌岌可危的命运悲叹哀号。
李完用傲立在城楼上,狂风如汹涌的潮水般呼啸着灌进他的衣领,他却仿若毫无知觉,心中的愤怒与忧虑早已如炽热的火焰般熊熊燃烧。
听着朴不成的威胁,他心中暗自冷哼,洞悉这不过是其狗仗人势之举。
他的目光如利箭般越过朴不成,投向那排列得整齐划一、散发着令人胆寒气势的漂亮国舰队。
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凝重的深思与忧虑。
他深知,那凯德琼斯此时隐匿身形、按兵不动,必定是心怀叵测。
妄图营造出这般剑拔弩张、危机四伏的局面,好让他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李完用的拳头在身侧时紧时松,反复交替,脑海中如飞速旋转的齿轮,全力思索着应对这绝境的良策。
他心中明了,一旦草率开战,便是一头扎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万劫不复。
可若不应战,朴不成提出的条件又似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令人左右为难。
李文用微微眯起双眸,那眼神似深邃的幽潭,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几近咬出血印,在心底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
每一个闪过的念头都宛如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舟,险象环生,摇摆不定。
此时,天边一道如银蛇般的闪电划破暗沉的苍穹,短暂地照亮了他那张写满纠结与坚毅的脸庞。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若敲响了这生死危局的战鼓,声声催促着他尽快做出抉择。
一念及此,李文用的面色瞬间阴冷如冰,恰似被乌云彻底遮蔽的寒潭,深邃而冰冷刺骨。
他缓缓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