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骨骼像是被一柄锉刀狠狠磨过一般。
百里安只觉眼前一黑,即便是躺着也难以抵抗那一阵天旋地转之意,身体阵阵抽疼之下,让他下意识地抱紧身边的人寻求慰藉般,将首埋入她的怀中。
沧南衣垂眸深凝,对于这种稍显无理的行径,她并未推开,反而两臂伸展,将他埋进自己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阵阵冷冽幽香萦绕,清冷神圣的气息却不知何时,变得不再悠远如高山之雪。
反而好似世间最温柔的海浪,柔软的将他拥抱,赋予着一种母性独有的恬静、安宁的包容。
百里安缓了半晌,才缓过来,他动了动脑袋,咬牙道:“我都说了,她衣服不是我脱的。”
沧南衣低低地笑了一下,问了一个不合时宜也不符身份的问题:“好看吗?”
百里安凝噎不语。
沧南衣慢声说道:“看都看了,却没有胆量回答吗?”
这话说得,好像把她给看了似的。
这人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理所当然的把别人的便宜拿来自己占的?
对于这无聊且死亡性的问题,百里安自然不会上当去回答。
他只好厚着脸皮试图转移这致命的话题,试探般的往沧南衣怀里挪了挪,道:“娘娘,有着疼,你且下手轻些。”
沧南衣笑了笑,道:“这会儿倒是有身为后生,知晓疼时可以向长辈服软撒娇的觉悟了?”
百里安沉默了一下,后道:“娘娘曾经收过徒儿弟子,亦有女儿山君,若娘娘性子亲和一些,想来那些晚辈弟子,也不会畏娘娘如君如虎。”
沧南衣乜眸道:“后生这是在怪吾教而不管,害得他们非死即残?”
百里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沧南衣淡道:“吾并非没有给过他们机会,拜师者,心思不纯过分追逐于道术神通的力量欲望,终将自食恶果,古往今来,鉴字诀要义并非不可亲传于弟子,但能领悟此诀奥义的,唯有你一人。
前者仙族之身,却难持心正,虽尊吾敬吾,尊的是力量,敬的是身份地位,可仙妖之别,始终偏见在于自心,不过空有师徒之名罢了,在这尊敬的后面,更多的却是畏惧。”
她垂眸道:“可你不同,你并不会畏惧于吾,吾虽自古有收徒先例,可真正受以三拜者,唯你一人而已。”
沧南衣手掌轻抚百里安后背,好似寻常长者抚慰受伤虚弱的晚辈一般,语气平静道:“吾做了千万年的昆仑主君,却并不擅当一个慈爱长者。
身居红尘世外,世人难以亲近于吾,可是如今既认认真真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儿,吾还是希望你能够像一个寻常晚辈孩童一般,受伤之时该软弱便软弱,无需疼也忍着,逞强不言。”
百里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是自幼就与百里羽不亲的缘故,加上在他有记忆的年岁里就被迫与娘亲分别。
他一贯不知该如何与长辈相处,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样别扭讲规矩的性子。
良久,他才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道:“娘娘这话说得,好似小山君并非寻常晚辈孩童一般。”
沧南衣眸子垂了垂,自睫羽间流露出来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清,她低笑了一下,笑音里透露着些许无奈:“那孩子,因为某些缘故,这辈子怕是同谁都不可能真正变得亲近起来。”
百里安细想也是。
类如小山君那边出身经历,病骨沉疴,体弱多病,性子多少沾些特殊寡凉也实属情有可原。
娘娘今日这一番话,分明是想要教导他要学会依靠长辈,同长辈亲近。
可怎么说着说着,却透露出了几分令人心酸的空巢老人的可怜既视感……
十二骨刀很快被沧南衣处理完毕。
百里安隔着眼皮摸了摸自己的眼球,血已止住,眼睛里也开始泛起丝丝麻麻的痒意,这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