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甩开她手臂的那个瞬间,廊道左右的两个墙壁开始朝着中间以着一个扭曲的方式倾塌挤压过来。
百里安没有任何迟疑犹豫,他掉头转身就开始急速奔跑。
立在长廊阴影处的那道青衣身影,陡然之间,就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她静然矗立,脖颈以着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转过来,脑袋歪歪扭扭地朝着百里安的方向看过来,眼珠子几乎快要突出眼眶,眼白白得极不正常,她面上依稀还看得出来"沧南衣"原有的一点模样轮廓,面上仍旧维持着那份悲悯的僵笑。
只是扭头之间,她面皮上开始扑扑掉落着灰白色的皮肤碎屑阻止。
宛若岁月斑驳的墙面剥落,裸露出了不详诡异的漆黑裂纹。
透过那漆黑的裂纹,竟也看不出着皮囊之下藏着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
“是……我带你……进来躲避……灾害的,是我保护的……你,你要逃到……哪里去!不许……逃!”
她僵硬吊起的嘴唇并未动作,同样也未发出任何人语生,可她的精神话语却清楚地传达到了百里安的头颅中来。
百里安并未回头,脚下奔跑的速度也没有丝毫停顿,他低头瞥见自己手腕间原本被她拉拽过的部位。
此刻竟是不知何时,留下了一道惨白的鬼爪印记。
或许正是那诡秘之物,通过在他身上打下的印记为媒介,能够清楚地把意识打入他的脑海之中。
两面墙壁扭曲挤压着,空间越来越狭窄,窄到最后,那入口都不断缩小消失。
反倒是左右的长廊,开始出现许多个由木门组建而成的分支之路。
整个空间都紊乱了,在这出现幻觉的情况下,便是连自己的神识都开始变得不可信。
关于这河下幽船,百里安所得知的信息实在太少太少。
他只能全凭运气,就近推开一扇木门。
那一扇木门之后,诡异的空间被开启,随即传来一阵阵宛若雷鸣音的心跳声。
满目之下,尽是猩红色的胚胎卵体,在那卵体半透明的黏膜里跃动着,那半透明的猩红黏膜卵体里,竟是沉睡着一只连结着脐带的婴儿。
那婴儿人身鱼尾,通体血红,双眸紧阖,唯有眉心一道纵目大睁,眼球转来转去,而后落在百里安这个不速之客身上,它诡异一笑。
百里安嘭地一声,关上了木门。
他深深皱眉,终于意识到,在这船舫之中,怪物不仅仅只有那河下幽舫。
而在这每一扇船屋之中,似乎都寄生居住着"船客"。
而这的每一个"船客"似乎都在遵守着关于河下幽船内所制定的特殊规则,而相安无事地和平共处到现在。
而沧南衣之所以选择让他来都这河下幽船里,想来是有方法,让他们二人也成为这船客了。
只是他还未能来得及与沧南衣一起进入这船舫内部,寻找成为船客的方法,便已经被那诡异的怪物带入了这里。
眼前强烈的致幻感并未让百里安丧失思考的能力。
他清楚知晓,与沧南衣一起与遵守规矩的方式进入这里,和被迫为那怪物带入这里,显然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前者,是他们主动成为船客而制定的条件之一。
而后者,很糟糕的是,就怕是那个怪物,将他当做续交房租的房钱,是以着祭献的方式,带入了这里。
百里安刚一关上那木门,后退两步,肩膀便撞在了一个柔软而冰冷的身体上。
他一回首,便见那假的沧南衣仍旧是一袭青衣,风姿绰约地立在他的身后,那扭曲的脖颈不知何时已经复位,不再狰狞吓人。
只是那面上仍旧吊着不正常的苍白僵笑,她双眸空洞无神地死死盯着百里安,似是忍不住伸出手来,轻抚百里安的脸颊,渐渐的,那张僵硬美丽的面容上逐渐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痴迷之色,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