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君心至坚也(1 / 4)

长夜行 北獠 2138 字 1个月前

君皇乘荒怔然了一下,显然是未能想到,如今这山中危机形势,真仙教擎翱的所作所为,竟是都已经传到了避世不稳崑崙事的鹤延观中来了。

虽说谷靉所言,皆是他心中所想。

可君皇乘荒好顏面,被她如此当面指出真实用意,面子明显有些拉不下来,他神色不快道:"靉儿所言虽也占一部分道理,可你却是不可因为此间道理,便一棒子打死了本座所有的真心与努力。"

谷靉目光幽幽地看著君皇乘荒,低嘆一声,道:"贫道从未怀疑过君上对我的真心……"

君皇乘荒面色稍缓,唇角勾起,正要微笑发言,却又听见她接著说道:"只是君上对这世间但凡用过心的女子,皆为真心,故此平均分允下来,纵有珍真心,却也微毫,若我等女流之辈仍自固执要心存执念,不过是苦果自尝罢了。"

君皇乘荒颇为无语地抬起一只手臂,欲言又止:"我……你……唉……"

最后,他言无可言,只长长嘆息一声,面上写满惆悵。

不管怎么样,既她已答应与他成亲,成为他的天妃,就不要紧。

一来,是这真仙教明显已经显露狼子野心,欲吞併崑崙净墟。

而那擎翱真人,一剑封万界的本事,分明是那传闻中的神主傲青的独有的神剑念术。

旁人不知,他却清楚知晓神主傲青因什么而墮落成为邪神灵徒。

他憎恨崑崙神主,憎恨他的兄长祝斩,更是憎恨所有的父帝血脉。

君皇乘荒心知,此番儘管那擎翱是衝著崑崙山所来,但他同样困於崑崙净墟之中,他既有力,能够顺手杀他解气,那必然绝不会心慈手软,顾念他那所为的"提携之恩"。

而过往但凡他惹下什么祸事,都有那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崑崙神主因著这份姻亲之谊,来给他擦屁股收拾后事。

虽他对沧南衣是又敬又怕,从未敢升起过男女之心,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她在,他的確从未有过任何后顾之忧。

可今夕情况大不相同,沧南衣自身难保。

他已将自己的水神一部界,尽数乔迁移挪入崑崙净墟中来。

虽说在外人眼中,崑崙净墟为崑崙娘娘所有。

可这崑崙山川大泽里,又何尝不是有著整整将近一半的地图版界势归他手下所有。

擎翱真人一旦正式露出獠牙与利爪,开始吞併崑崙净墟,那么届时,他留在崑崙净墟中的基业,同样要毁於一旦。

纵然君皇乘荒终日淫浸於声色犬马的温柔乡中,可刀架到脖子上了,才忽然让他醒觉过来,原来这崑崙净墟,非一日之功开始忽濒衰微的。

纵然他心思过於柔和,从未想过如他兄长那般建立丰功伟业,可临近危难之时,陡然察觉到,逐渐一手一手将这崑崙十万群山推得将倾倒塌的始作俑者是他。

甚是极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在朝夕之间,让天地尊仙两名尊仙皆无声陨落於贼子之手。

此等重重罪孽压身下来,是何等可怕的过错。

做为父帝幼子,他无励精图治之心,本以是耻。

父帝与兄长的一生的丰功伟业,却要在他手中毁於一旦,便是他的心再如何大,此刻却也不由生出了一种好似亡国之君的恐慌感来。

他早已过了聊发少年狂的年岁,只是也清楚,若是以父帝之子,背负千古骂名,怕是自古以来,唯有他一人而已。

富足尊贵的身份,到底让他有著超越寻常人的尊严,故此在这种时候,他再如何想置身事外,擎翱那一剑已然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左右皆无路,若想拼出生机,唯有笔直前行。

这是君皇乘荒第一次失了兄长父亲做依仗,在危难关头,凭藉自身来做出反抗与努力。

可他並未生出任何轻狂热血之感,只觉得这条路好生艰苦漫长,尚未走出,光是一眼望去,便觉好生疲累。

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