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年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那人不是当世的云容，若是师弟因此而感怀挂念，常常去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面前显眼，怕是会热脸贴冷屁股，十分失落的。

“那个我此刻怕还是终日沉浸在剑道之中不可自拔，虽然知晓人间情事欢愉，内心之中怕最是不屑一顾，万物众生皆浮云过眼，存之无物，一切男欢女爱在她眼底皆是为空。”

当真是其心昭昭，打着妥妥的坏心思呢。

云容心思虽没有百里安那么多，却也和明镜一般，她看事素来通透，便是今生之生平事，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唯有百里安一人。

百里安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尚未开窍的师姐一向自诩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无爱，故而不坏。

她抬眸，一副不咸不淡地样子轻轻扫了百里安一眼。

“师姐只是开窍得晚，并不是真正的无情，也不是真正地浮云过眼万物皆空。”

那种感情太够复杂，却又被炽烈的恨意所覆盖，百里安无法分析推演嗣空对云容持有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唯有自己，我知晓自己那古怪的性子，今世的我并未与师弟行叩拜天地高堂之礼，也未经历一室雍雍，优游泉石，相守岁月流年的日子。”

百里安笑着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唯有师姐心绪激荡之时，这胎记色泽才会越演越深，就像如今这般。”

云容目光轻动，忽然偏首看向金鳞池。

倒也并非他有意磨蹭。

云容好气又好笑道：“这又是什么歪理？”

“听师弟这般形容，当时情况定然危及，既然这般危及，师弟竟还能分辨得出来她情感的浓淡？那个‘我’到底不是一把冷冰冰的剑，从生理上来说，那个‘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你又怎知那不是单纯地身体本能反应？”

若想深究其中因果，怕是得追溯到太庚时期了。

可奈何她身上背负之重担，一为师弟，二为阿娆，实在再难分出其他心思再去招惹嗣空这样一个大麻烦在身上。

只是能够让人感受到，浮露于表层最过于鲜明的情感是仇恨、戾气、怨毒、甚至还有嫉妒！

几种极致的负面情绪糅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反倒成了一种永世都不可化解的执念。

那是苦难与怨毒在他身上镌刻出来面目狰狞的恨意。

只是一来，借此梦境，他的两世记忆意识绝对比回到现世之中要保留得完全一些。

如此说来，他们二人之间错乱复杂的关系并非今生。

见云容面上那迷惑之色，百里安也猜想她定然不知其中因果，便也不再多问，安抚说道：“师姐与嗣空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明也不必深究。

云容看似有理有据，可整个脑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就在她依稀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必要同百里安再次纠结这个荒唐的对错是非问题的时候。

百里安见她还在强撑装蒜，也不戳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云容，说道：“虽说两位师姐皆是同一人，可是叫我看来，却又是不一样的。”

百里安甚至还听闻，嗣空之所以被剥夺王族‘司’性，却是因为犯下了将臣的大忌！

于是劝他早些离去的话语，说了一次，便怎么也说不出第二次了。

云容最终忍无可忍，抬手轻轻挥开百里安的手掌，同时抽出右手，动作仓促狼狈地拉合起自己的领口。

云容摇首道：“何必费此心思，唐虞捐逊三杯酒，汤武征伐一局棋。日月笼中鸟，乾坤水上沤，前尘事，前世了，他之执念非我执念，当真是无事可烦忧。”

随即，她目光流转，接着又道：“师弟可莫要天真的以为，占了女子的身子就等同于占了她的心。

至于嗣空，想来也是前世因果恩怨，更是难以让她挂记心头，为此动摇了。

今番分别，永无再见之日。

云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