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仙岁游从很久以前便是死对头了啊。”
蜀辞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却不以为意地说道:“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不……”姬钰眼眸弯弯的笑了起来,翠墨的眼波十分明朗:“我是来报恩的。”
蜀辞长长啊了一声,仍旧不怎么感兴趣:
“当初从那血魔试炼术室中救下你,不过是一时起了兴致罢了,吾辈不需要你的报恩。”
姬钰眼眸眨眨,一顾一盼着荡漾挑逗的意味,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道:“我用业障喂你报恩,蜀辞大人也不需要?”
蜀辞暗暗咽了咽口水,她将狐狸脑袋扭过一边,道:“不需要。”
姬钰挑眉道:“以蜀辞大人往日无法无天的性子,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胃,怎么今日这般挑食。”
倒也不是蜀辞挑食,如今她都沦落到这个田地了,能够吃他身上的业障救急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自打上回经历了那个江湖术士骗子道长的事后,蜀辞就知晓她的这块肉很不好讲话。
那小脾气上来了,谁也消不了火。
那时候她分明对那口臭道士提不起半点食欲,也没有要吃他的意识,连根手指头都没碰着,不过是收了人家一根金簪子。
那小东西就跟一只自家主人在外头偷野食撸了小野猫的家猫似的。
脾气那叫一个大得咧,碰都不给碰了。
要不是她尾巴摇得过于殷勤,这块爱闹情绪的肉怕是还哄不好。
如今若是真忍受不住这外界的诱惑,叫她吃了姬钰身上的业障,那怕是九条狐尾都讨好摇断了都哄不好他。
她可不想因小失大。
姬钰眯起眼眸含笑打量着蜀辞,眼神透着一股子新鲜劲儿,笑道:
“蜀辞大人您似乎……与往日瞧起来,有些不大一样了。”
蜀辞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怎么,你是觉得吾辈虎落平阳可以被犬欺了,不似往日那般威风八面?”
“倒也不是,蜀辞大人在我的心中,即便再落魄,也是威风八面的,只是……”
姬钰笑了笑,看着她道:“如今的蜀辞大人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人味儿。”
蜀辞并不理解这所为的人味儿所从何来,她本就是世间最大的一只妖魔,与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灵哪里相似了。
她冷哼一声,道:“你与往昔又何尝不是模样大改,当初在试炼术室中见到你时,你是何等的巧言善辩。
怎么?如今怎就成了这副张不了口的哑巴模样?”
百里安也曾当着姬钰的面说过类似的话,姬钰便立刻变了脸色,当时他眼中生气的情绪可不是做戏。
可眼下蜀辞一脸讥讽地揭她伤疤,她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甚至主动张开嘴唇,一排整洁雪白的小牙下,可见舌尖色泽浅浅。
她的舌头上竟是烙下了一轮罪仙印记。
看到那轮印记,便是蜀辞也不由一愣。
罪仙印记是仙界独有的降罚形势,唯有仙尊与执法金仙雀柳才能够为仙人打下的一种印记。
对于任何一名仙人而言,非大罪过者,不会降以此刑罚。
更莫说是以禁言剥夺说话辩解的这种烙印方式。
当年姬钰是仙界年轻一辈的翘楚者,被世人尊称为半见仙。
其家族又是世代功勋仙族名流,他的出身可谓是崧生岳降,家族一派的年轻子弟也个个是凤雏麟子。
他本应享受仙派尊荣,大道坦途,贵不可言。
却因为一场仙野之乱,整个家族被安上了勾结魔族陷害仙族同僚的反叛之罪。
偌大氏族三千仙,皆被流放荒土,永世不可见日月天光。
家族蒙冤,他欲上奏天书陈情,却遭受到了鬼仙岁游的百般阻挠,肆意诛杀家族中人。
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