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他手里的土里土气的碗,不禁摇了摇头道:“这位豪士酒量不浅,怎的饮这番美酒,酒具却如此粗俗不堪?”
“哦?”明玉安深谙酒道,自然是明白喝什么样的酒,用什么样的杯的道理,不过他总觉得酒喝在肚子里是归宿,摆在碗里终究是个样子,便也没那么讲究了,今日,可算是遇到了识酒之人了。
“这蓬莱春酒,用什么杯子喝?”
“蓬莱春酒,算得上是名酒了,品色极佳。色泽清澈,芳香又浓郁,自然是要用琉璃杯来喝,以衬其色。不过少侠,你更适合用琉璃钟来喝,更符合你的气概。”
“哈哈哈,好!”
明玉安听了那人的话,即觉得这小子的学识不一样,又觉得他在有意无意抬高自己,一点架子也没有,觉得是个可交之人。
“小儿!”
“诶!客官来了。”小儿被明玉安唤到此处,看了几人一眼,继续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家可有琉璃钟?”
“啊?”
小儿明显一愣,一般人都是用盅和碗来喝的,哪里有用大钟来喝的?
这几位爷,不一般那。
“有……我帮客官您来拿?”
“等等,还有杯子呢,一会你一起拿!”
明玉安说罢,急忙忙看向那人,笑道:“还有这屠苏酒,拿什么杯子喝?”
那人捋了一下自己的一撮胡须,有些爽朗地笑了笑:“我不推荐少侠今日饮这酒。
屠苏酒,是春节才可饮的酒。春节乃一年之岁首,又名为岁酒。有诗云:‘戴星先捧祝尧觞,镜里堪惊两鬓霜。好是灯前偷失笑,屠苏应不得先尝。’岁酒岁酒,岂能不重视?应用尧觞古器来饮!又有诗云:‘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翡翠杯这样象征富家子弟的杯子,一样也适合饮此酒。我看兄台眉清目秀,这杯子最适合你了。
不过,这酒今日饮不得。秋风萧瑟,洪波涌起。今日饮此酒,怕是与这萧条之气相冲相害。今日益饮葡萄之酒。当
年有帝云:且说葡萄,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倦,脆而不辞,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又酿以为酒,甘于曲糜,善醉而易醒。清秋爽酒,最为宜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啊!故而这酒最适合配夜光杯来饮。配着夜光杯的色气,将杯中美酒衬托与敌仇鲜血一般,岂不美哉?狂而饮之,则顿生豪气,天地之间莫不可往也!”
“好!好!好啊!”
明玉安大受震撼,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得直拍巴掌,他对这人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提起一壶美酒,指着这个道,于是接着说:“这百末旨酒,拿什么来喝?”
那人思索一阵,道:“百末,即百味也,以百草入味,从而酿造成酒。起先,它的最古酒器乃是大金甖,使其味十年不衰。这酒味十足,可配任意杯子,但若衬色,古藤杯最为适合,正所谓‘草木不復抽,百味失苦甜’,这草木之意,融汇古酒之中,岂不是合乎这天地之理,盈虚之数?”
“这高粱酒?”
“高粱酒清凉爽亮,古瓷杯最佳。”
“米酒?”
“哈哈,醪糟之物,须效那狂人刘伶,抱坛倾鼎,醉卧酒池,方能显得男儿豪气。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以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这等狂人,以醉眼颠倒日月,才是饮到极致!”
“好!”
明玉安拍案而起,情绪立刻被带动了起来,笑道:“这位仁兄,今日定要与你讨来一个痛快。
刚刚仁兄说的颇为透彻,什么酒具?哈哈哈,咱俩就抱着大坛来喝!”
“好!”那人也颇为爽快,捋须笑道。
“不知仁兄尊姓大名?如何称呼!”明玉安出奇地行了个礼,语气也变得颇为尊重。
“在下无名无姓。叫我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