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公孙元烨的认可,能鸾慌乱地点着头,连忙去关押荆天的牢狱走去。
牢狱之中……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折磨,荆天躺在阴暗潮湿的铁牢之中,浑身都散发着伤口结痂后产生出来的腐臭味,双目黯然无神,箕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
此刻的他,脑海里一阵空白。
他也不明白,自己来中州,到底是何等信念在支撑。
说是寻找真相吗?可来到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过往,可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意义上告诉自己,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相信人心总是善的,结果所有人都想要杀他,连正朱姑娘也欺骗他。
难道,这十年来,无论是武功,还是书上的那些道理,自己都是做了无用功吗?
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荆天浑身僵直,身子有些麻了,于是他蹲着起来,靠在了墙壁之上休息,抬头看向天花板。
过一会儿,荆天耳畔传来一阵极为空灵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叩动着地板,撞击荆天的心弦。
听闻人在将死之际
,五感会变得愈加灵敏,接收外界的刺激也是更加频繁,此刻的荆天,便正是这样的。
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内心极度不安起来。
两个人走到了荆天的面前,一个端着一壶酒,一个则是端着一盘丰盛的饭菜,顺着铁栏杆的缝隙送了进来。
一整天米水未进的荆天,看到了酒菜后,连忙上前胡乱地吃了起来,嘴里被鱼肉塞满,噎急了喝一大口酒顺下去,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两人看着狼狈进食的荆天,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趴在铁栏杆之上,指着荆天,嘴角挂起嘲弄的笑意,说道:“对,就这样快吃吧。这可是美味的断头饭,明天就吃不到了。”
“或许这辈子都吃不到了,啊哈哈哈哈……”
听到这,荆天的动作微微一滞,抬起木著的动作悬在空中,目光也散乱无常,没了精光。
他们说的,是要杀了自己吗?到底是什么意思。
荆天茫然抬头,看向二人,眼底生出些许戾气。
“干嘛这样看我们?明天你去京城,你是京城头号通缉犯,你说不杀你杀谁?”
那人迎着荆天的目光,不屑地笑了笑。
“别说了,这可是荆大侠,堂堂凌云剑,被你这般羞辱,成何体统!”
旁边的人有模有样地训了他一句,随后表情僵硬一会儿,也是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不忍了。这小子也有今天!”
望着他们走远,笑声渐灭,荆天望着瓷碗,无言。
罢了,活在这样虚假的世道,生命还有何等意义?
一了百了。
想通了之后,荆天囫囵吞枣地吃下一大口,抛去一切念头,如待仇敌般疯狂地进食,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表情已经麻木。
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荆天的目光望向碗底,正吃着,突然居然面前视线一黑,有人立在自己的面前。
荆天抬头,是公孙南来了。
“喝喝……现在的你,满意了。”荆天苦笑了几声,放下木著,没有去整理自己的仪容,也不敢和她对视。
想必,现在的自己,在她面前一定很是丑陋吧。
能鸾看着荆天残存的躯体,和那颓废的侧颜,心里闪过些许不舍,她慢慢蹲下来,迎上荆天的目光看去。
“凌云大哥,你别怕。明天我一直在你的身边,看着你。”
能鸾只能这样隐晦地透露信息,她不知道在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只能希望荆天能明白她和公孙南的心意,不要放弃生的意愿。
“连我死的模样,你也要欣赏到最后一刻吗?真有你的,正朱姑娘。”荆天嘲讽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