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3)

为坦然。

“姚江么,他倒确实是个人才。”虞伯延赞了一句。

见女儿面露好奇,他解释道:“他是通过科考和吏部铨选一步步爬上来的士人。能言擅断,明察秋毫,陛下提拔他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虞行烟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心头的疑惑吐了出来:“可是阿耶不觉得,这几年,陛下重用了许多寒门出身的臣子么。”

“户部侍郎杜慎言,大理寺卿何堤,京兆尹李适岑,都是寒门子弟。虽说他们现在官职不显,可占据的都是要职。这些人在朝堂经略抱团,假以时日,必会形成一股势力。”

“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

虞行烟眉间微蹙。

当今陛下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在位十九年,开疆拓土,励精图治,颁布的政令亦是宽猛相济。前年,户部统计在籍百姓,发现户数相较先帝时期竟增长了三倍有余,公私仓廪丰实。

俨然一副政通人和,春风化雨的盛世景象。

不管从何种角度来看,圣上都是位杰出的英主。

她们虞府是百年的世家,祖上人才辈出。至父亲一代,他官任一品宰执,又因妹妹身居贵妃之位而深受皇帝宠渥。

无数雨打风吹,颍川虞氏仍未堕了那赫赫威名。

这样的家族,难道皇帝不会忌惮么?

虞伯延读懂了她的未竟之意,只是和虞行烟想得不一样,男人的面色极为平静。

他负手而立,不发一言。

他转过身,指着背后墙上的一副画,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作此画?”

虞行烟认真去瞧。

只见杏林之中,宴席正酣。近处,七八个士子衣衫微敞,举杯痛饮;边角处,一酒醉的中年男子横倚枝干,脚旁,是一个空了的玉碗。

笔法细腻,墨迹深浅交错,枝干的纹理,走向绘得栩栩如生。

画作右下角,书着几行小字:“景元三年,九月初三,虞伯延小记。 ”,

景元三年,九月。

虞行烟仔细品着,觉着这日子说不出的熟悉,回想了番,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是阿耶当年进士及第的年份。”

母亲吴氏曾多次提起,阿耶是探花郎出身。

大魏入仕方式多样,世家子弟大多以门荫入仕,凭借冢中枯骨担任一官半职。他却不愿凭郡望入仕,自幼研读经义,苦练书法,终凭考场上所撰策论—《均节赋税八论》闻名天下。

按常理来说,他应授状元,可先帝见他面容俊美,风姿极佳,于御前钦点他为探花郎。

曲江宴饮,雁塔提名,打马长安,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虞行烟记得母亲谈及往事时的愉悦,以及些许隐秘的满足。

所以,在看到这个日期后,她很快便记了起来。

只是,她仍是不懂父亲提问的用意。

虞伯延笑了一下。

那笑和往常不太一样,带着些怀念,又有少见的自得。

“烟儿,你阿耶我十九岁进士及第,先在翰林院侍奉笔墨,又外派青州任了四年知府。三十岁进吏部,担侍郎一职,三年前方升为礼部尚书。”

“多年宦海沉浮,我对圣上还是有了解的。他乃当世明君,绝不会做出残害忠良,亲近佞臣的事情。你切莫担忧。”

他很轻地拍了虞行烟的头一下,神情温和。

虞行烟的双手慢慢蜷了起来,舌尖变得苦涩。

思忖道:父亲倒是想谱写明君贤相,君臣和谐的完美史书,可帝心难测,一朝不慎,或许就船覆人翻了。她对父亲超出常理的自信颇感无奈。

见女儿仍是怏怏不乐,虞伯延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正声道:“是不是又看话本了,生出这么多感慨?”

虞行烟扯了扯他的衣袖,:“女儿见史书所陈,功臣勋贵往往会成为上位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