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才,本宫也很安心。那今日便先不打扰国师大人了,本宫告辞。”
国师:“公主慢走。”
文清走到石阶前,突然转过头:“不知国师是否有什么能祈福的法子,本宫瞧着父皇日夜操劳,实在于心不忍,但又无法多做些什么,本宫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大齐昌盛、百姓安乐,便也想略尽绵薄之力。上回瞧着后宫嫔妃娘娘们抄经祈福,还有去庙里捐佛像的,但本宫不信那东西,总觉得是禄国寺那帮老牛鼻子为了多揽点香火钱诓人来的,国师大人这里有没有什么能祈福的方法?”
国师说:“后宫所谓祈福捐像,也不过是拿着百姓的辛苦钱来买自己一个好名声,说到底还是花在自己身上,对国运无害也无益。殿下若诚心求百姓安乐,不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遇上霜冻或大旱,能多多布施便是极好的。”
文清行了个万福,笑吟吟地说:“受教了。”
国师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一串月白色的舍利子上面,难得问了一句:“既然不信佛,又为何戴着舍利?”
文清低头看了看手腕,撩起宽大的袖口,那串舍利大小不一,圈口也不合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显得不太适配。文清公主晃了晃那串舍利,态度并不敬重,仿佛只是在摇动一串随处可见的白石子。她说:“故人送给我的,懒得摘便戴着了。”
国师不再多问。
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石塔中,石阶漫长得像永远走不到尽头。文清公主仰头向上望着自己来时的路,台阶在她头顶旋转着,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又像一个难以解释的谜语。她整了整自己的鬓角和衣裙,一步一步向最底端的台阶迈进。
国师给了她确切的答案,于是从今往后她将顺着这条路走,且永不回头。
乔挽月失去了记忆,现在被赵靖安困在局中,曾经与她并肩而行的那人早已不记得前程往事,就好像他们从未相知从未相伴,从来不曾将后背交与对方,从来没有为彼此甘愿付出性命。
冬夜的冷风扑面而来,这是十几年不曾有过的严冬。
记忆向来可以随意篡改。文清公主想,如果只有她记得,如何证明那一切曾经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