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们,他们才是真的凄惨!你欠他们的又要怎么算!”
乔挽月刚要说话,便听见外头有小厮传报:“老夫人来了!”
一房间的人都欠身行礼,丹颜听见这声传唤,心中突然顿悟——乔挽月把自己留在这儿不走,难不成就是为了招老妇人过来?
乔挽月站起身,便看见竹帘晃动,一只手撩开帘子,陆老夫人的脸出现在门外。她双目有未褪的血丝,看来是一夜未曾安眠,两颊也隐隐可见苍白之色。看来昨日陆风被带走她甚是忧心。
乔挽月却并不行礼,只是微微低下头就算是打了招呼:“老夫人。”
陆老夫人斜着眼瞅她,对乔挽月不行礼很是不满,但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她将目光转向梦珂,见她行礼时的上半身也只是虚虚地压着,并不像旁人弯得那么低,于是指桑骂槐道:“夫人身边做大姑娘做了半年,不是闺房里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也该懂些规矩。”
梦珂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挽月便替她开口。
她笑了笑:“规矩都是用来束缚心有不服之人的外力,要是当主子的以德服人,做下人的自然心悦诚服,规矩自然也就做得妥当了。”
老夫人上下看她一眼:“怎么?挽月觉得这府里哪一位主子不能以德服人?”
乔挽月笑容恬静:“恕我直言,若不是有规矩压迫着,整个京城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下人是心甘情愿给主子使唤的。”
这就是把大伙一块儿骂进去了。陆老夫人眉头一竖,像是要发火,但见着乔挽月依旧笑吟吟的样子,觉得自己就这么发火显得太沉不住气了,她嘴角牵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缓步走到桌前,那账本还停留在农户未交齐租金这一页。
陆老夫人瞟了一眼,问:“照你的看法,咱们应该怎么管理下人?”
乔挽月笑道:“首先,当然是要赏罚分明。”
她突然转身,将桌上算盘摔到账房老王面前,实木珠子稀里哗啦地响,她语气温和,说出的话却冒着森森寒意,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里头,她冷声道:“算。你前前后后贪了多少银子。”
账房老王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递到陆老夫人身上,陆老夫人皱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