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是盲从的,只要给点好处就能驱之如饴,和家里豢养的牛羊并无两样,又怎会在意他们的生活。
就像是人和猴子之间的差别,明明后者也算伶俐,经过教导之后甚至能够掌握数学运算乃至汉字认知,不会差于十多岁的孩童,但有人会把他们当做同族吗?
如果有,那菜谱上就不会写上猴脑二字了。
一些百姓认为大人无一顿能吃六个窝窝头呢,可是实际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白面馒头人家都不屑于去吃的。
人只会对和自己相似的事物产生共情,而世家和百姓的三观都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怎么可能认为对方和自己是同类呢?
陆鸣看出了甄俨得不以为然,心中微微一叹,带着几分自嘲。
也对,明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事,又在这里开始悲天悯人,终究不过二字——矫情。
简单来说就是吃饱了撑的,你让陆鸣去陷入战争泥潭,他只会全心为减少自家伤亡,谋取战争胜利,而不是在这里谈天扯地。
说话之间,几人也来到了城墙边缘。
陆鸣抬头望去,眉宇紧紧蹙起。
城墙之上甲士林立,虽然站得笔直,但却能
隐隐看出其间的几分心不在焉。
毕竟都是一批正常人,刚刚经历了换主和洗牌,心中恍惚是必然的形态。
人的适应力很强的,给他们一半个月,习惯以后也就没什么问题,但是眼见着强敌来临,他们还是这般状态,那就有些麻烦了。
恐怕魏军只要成功冲上城墙一次,这批人就会如同惊弓之鸟四散而逃。
甄俨一直仔细注意着陆鸣的神态,看到后者表情突变,他心中一凉,紧张的问询起来:“妹夫,可是出现了什么麻烦?”
他的双目之中带上杀气,如此紧要的关头,但凡出现一丝纰漏,掉的可都是他的脑袋。
谁敢在此时惹出乱子,甄俨必然先将其首级砍下!
陆鸣蹙眉说道:“这些城防兵的心理有问题,由他们进行驻守,怕是会不堪一击!”
“…妹夫,你说的是…所有?”
甄俨吞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出声。
如果是陆鸣十人,甚至是百人,只要胆敢捣乱,他可以立马举起屠刀,为了自己的小命奋斗!
但是,这可是全部的城防力量!
若是把他们全都斩了,等到魏军一举来袭时,甄俨拿头去抵抗啊?
看到陆鸣沉重的点头,甄俨的心里马上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