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可是不敢啊,老奴有多大的胆儿,敢难为主子啊,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罢了,哪想就戳着了大夫人的肺管子,老奴冤枉啊,夫人你管着这边好些年,您是知道老奴的,老奴可是个最知道规矩的人。”
安然暗暗冷哼,还真是一出好戏,这婆子话里话外的,就没把自己当回事,还刻意提起兰院,更是明明白白的讽刺自己,别在他们跟前摆夫人的架子,他们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谢一娘这几句话,看似呵斥,仔细想来,每一句都另有深意,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挑事儿找茬儿的人。
安然不想跟谢一娘弄僵,因为很清楚安嘉慕对两个弟弟的感情,安嘉慕这个人看似精明,有的时候却不然。
他能对外人狠,对外人使手段,所以在生意场上能纵横裨阖,所向披靡,却一旦涉及自己的家人,却又格外宽容,甚至没有原则。
当然,嘉言跟嘉树这个两个弟弟都是相当懂事的,也从心里认可了自己这个大嫂,可谢一娘却不同,如果说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她不简单,不和善,是错觉的话,那么现在,她非常肯定,谢一娘并不欢迎自己这个大嫂。
哪怕她笑的再和善,样子再恭敬,也藏不住心里那份厌憎,自己哪里碍着她了,安然实在想不通。
不过,既然如此,自己还客气什么,之前想维持原状,是觉得自己在京里待不了几天,这边儿让谢一娘管了这么多年,就让她接着管好了,如今看来,自己太想当然了。
而且,自己退一步,她就会进一步,自己如果这一次隐忍下来,以后还会有更离谱的事儿,而自己如今不止是安然,还是安嘉慕的妻子,是这宅子里名正言顺的主人。
这些人都是宅子里的下人,说白了,吃着主子的,还反过来欺负主子,这样的刁奴,若不严加惩处,真当自己是摆设了。
本来安然请谢一娘过来,是想给她个面子,若她知事,二话不说把这婆子撵出去,那两人之间还有的说,如今却没这必要了。
安然冷笑了一声,看着那婆子开口:“你若是弟妹府里的人,规不规矩自当问弟妹,如今却是在我府里,问弟妹作甚?莫非弟妹有千里眼,你在这边府里犯的错,弟妹在侍郎府就知道了不成。”
谢一娘脸色一变,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好听,安然却陡然话音一转:“虽跟弟妹才见了两面,却常听嘉慕提起弟妹,未嫁之时便贤名远播,最是贤良淑德,可弟妹的性子再好,也不是你们这些刁奴随意攀扯的,把这里当成了任你们胡来的地方就想差了。”
安然这句冷到了极致,小脸忽的板了起来,竟让那婆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安然会如此强硬,忽觉不妙,忙求救的看向谢一娘。
安然:“今儿是因二弟在这儿,请弟妹过来,一家子在一起吃顿便饭,却不是让你攀扯的。”跟旁边的仆妇道:“去跟管家说,若是外雇的结了工钱,若是买进来的,我发个恩典,把卖身契还了她,让她另谋生路去,我这里用不起这样的人。”
仆妇应一声去了。
那婆子一张脸顿时惨白,这安府的差事又清闲,又有油水,往哪儿找这样的好差事啊,更何况,自己一个人还罢了,自己男人,家里的俩小子,可都在安家当差,自己若这么出去,自己男人跟俩小子的差事只怕也保不住了。
如今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之所以敢这么给安然小鞋穿,就是因为知道安然的底细,自己有个老姐妹在冀州的兰院当差,去年自己回冀州探亲的时候,听老姐妹们说起这丫头爬床未果,被大姨娘发落到外厨房的事儿,当个笑话说了半天,说这丫头是个极没算计的蠢丫头,这才有了底。
虽说不知怎么就成了大夫人,到底没瞧在眼里,凭啥这么个蠢丫头都能当自己的主子呢,心里这一不平衡,自然不会把安然当成主子,却忘了,便心里再不忿,安然之前身份再低微,如今被大老爷三媒六聘的娶了回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发落自己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