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定例,是六百万。”
“不过,实在凑不齐,也不算什么大事。”
“先筹一些支应,然后再慢慢想办法。”
“就算是军中有人诽议,王爷也可置之不理。”
王离躬身说道。
这是用最谦卑的语气,说着最硬气的话。
按照阎乐的传诏,这本就是九原王秦正的事儿。
“先筹措一点?”
“不行,本王说出去的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六百万石,本王一定会筹够。”
秦正明白,他已经陷入彀中了。
从下诏赐死开始,就是个连环局。
粮草无法供给,必然造成军中大乱,他纵然不能成为众矢之的,将来也难以和大军打成一片。
彻底让他失去和咸阳抗衡的本钱。
成为随时被拿捏的待宰羔羊。
甚至,他完全被困在九原,寸步难行,想反击都毫无可能了。
真是好算计啊。
想想,咸阳那边甚至早就想到了他可能会成为漏网之鱼,所以才让他负责九原大军的粮草。
不,确切的说,从封他为九原王开始,就已经为这件事做铺垫了。
好手段,真是好段。
秦正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问题。
如此,也就印证了一个结论,始皇帝没了。
七月二十二日薨于沙丘宫的事情,没有和记忆中的历史出现偏差。
所有的偏离轨迹,都是
从第二道诏书开始的。
如是预料不错,接下来就有一群相关官员前来任职。
既然是诸侯王,朝廷的各个重要配置自然也就不会少。
比如丞相、御史大夫、廷尉姚贾、治理内史等。
这批人,也绝对是牵绊,监视他的人。
可越是如此,秦正就越是要放手一搏。
“如是王爷有什么难处,可随时知会末将。”
王离明显客套了一句。
“呵呵呵,谢过大将军了。”
“本王自己有筹措之法。”
秦正肃然看了王离一眼,转身径直往外走去。
“恭送王爷!”
王离鞠躬作揖,目送秦正远去后,淡淡说了一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务必小心啊!”
“有人要在他手上吃大亏啊。”
“是!”
幕府内有人低声答应了一声。
跟随在秦正身后陈平安咬牙切齿道,“王爷,他们这明显没安好心。”
“刚才那潘松如此肆无忌惮,除了他舅舅的是曾经的军中大将冯去疾之外,定然还有人。”
“应该拿下他,审问清楚。”
“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作祟。”
秦正停下了脚步,转身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
“杀潘松,可以让他们措手不及。”
“但若是当场审问,必然会有诸多阻挠,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
“诚然,这背后,也绝对不
是那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
“不然,区区一个辎重营将军,没那个胆子。”
“眼下本王虽贵为九原王,但是势单力孤,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陈平安“哦”了一声,继而愁眉苦脸道,“王爷,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秦正微微一笑,“与人斗,其乐无穷。”
“是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就会有利益。”
“潘松在军中,也绝不是铁板一块。”
“这件事,要从暗中开始着手。”
“你让人秘密在军中查和潘松不对付的人。”
“尽快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