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待发,便是等着队正将身体暴露在盾车之外的时候。
“射!”
弩手轻轻扣动悬刀,细短的弩矢前段是点钢的箭镞,面对唐军的铁甲不落下风。
“啊!”队正感觉胸前一阵发痛,低头一看,原来
是中了六箭。
力气如同潮水般散去,队正所有的力量全部消失,身子前倾,盾车砸到了他的身上,当场被折断脊柱,一命呜呼。
而在战场后方整装待发的军士手中紧握长戟,在苏定方拟定的诸军的进攻序列中,这一支精锐的兵马并不在作战序列之中。
这只兵马的总管乃是执失思力,如今执失思力正在啃着冷冰冰的面饼,那是他落在马鞍袋里食物。
在长安,只要一个开元通宝。
但是在高昌城下,就算拿出一贯通宝,执失思力也不会卖。
“将军,大王此时还在帐中未起。”
“汝懂什么,前线正在厮杀,大王怎么可能还不起?”执失思力喝了一口热水,看着李恪所在的营帐,对询问自己问题的亲卫中郎将说道:“汝可知道小儿辈破贼的典故?”
中郎将点了点头,眼底甚至有一丝好笑,汝一介胡人,言及小儿辈破贼,竟不觉得尴尬?
小儿辈破贼乃是谢安的典故,苻坚大举南下,谢玄击破前秦军,消息传回军中,谢安面不改色,从容说道:“小儿辈大破贼。”
“大王今日之举,与谢安石相较,又当如何?”执失思力问道,在他看来李恪的举动自然是体现自己的安定,假
装毫不在意的睡觉,让军中的信心为之增长。
距离中原几千里,为了激励士气,也只有如此做戏之举了。
"这……吴王有此智谋?"中郎将不相信的说道,脸上怀疑之色溢于言表。
久在长安,吴王贤明清廉之名如雷贯耳,可是吴王智谋之名,却从未耳闻。
“汝不懂,天下既定,自当唯德是举,才华过盛,反倒不是好事。”执失思力看着地面上的雪窝,语气凝重的说道。
中郎将闻言沉默下来,不再说话,转而之专心对付自己手中的羊肉。
久在君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中郎将门清。
日头渐渐高悬,三竿之际,盾车已经驶出几百辆,三面城墙下都堆满了盾车,城头的高昌守将,甚至不知道唐军的主攻方向在哪里,只能平均分担兵力。
随着盾车接连,一道甬道出现在高昌城下。
有了甬道的协助,填平壕沟的效率飞速提升。
日中时分,壕沟正式填平,足以走人走马。
当然,唐军已经没有马了。
看着城头密集程度相似的旗帜,苏定方面色凝重。
守城之际,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
过多的智计百出,反而会成为漏洞与破绽。
“将军,城壕已平,可以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