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邵玖大概猜到拓跋芸的来意,但没有明白说出,笑了笑,开始装糊涂起来。
“秦明洙,早起的时候这个后宫都在议论纷纷,说的就是这件事。”
“明姑娘如何?”
“听闻昨晚陛下宠幸了她,封了婕妤,赐居长绛宫,夫人应该知道长绛宫是什么地方吧?那可是前朝宠妃周淑妃的居处。”
“陛下喜欢,为之奈何?”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忿,陛下身边的女人还少吗?为何还要纳新人?夫人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吗?”
邵玖夫人身子一怔,想起了一件往事,看着如今已经沉稳的拓跋芸,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心中有些许愧疚。
“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一年了,陛下……终究得向前看吧。”
邵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拓跋芸,一年前的今天,正是她的孩子夭折的日子,一年后的今天,孩子的父亲却纳了新人。
“夫人,妾不是责怪陛下,只是妾这心里难受。妾听闻昨日碧海池的那场歌舞是夫人安排的,妾想问夫人,夫人是如何坦然面对这一切的。”
邵玖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时拓跋芸开口道:
“妾知道夫人不曾做过母亲,不知道母亲对于孩子到底有着怎样深厚的情感。可是陛下是您夫君,您怎会舍得将她推到别人怀中的。
您也别跟我说什么后妃之德,妾比不上夫人博学多识,妾只知道妾是一个俗人,不希望丈夫身边有着很多美人。”
拓跋芸这一席话邵玖听着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这后宫之中,人人皆想占得独宠,可是没有谁会把它放在嘴上的。
邵玖想了想,挑了一些她觉得可以说的词语来说:
“芸儿的心情我能明白,不过秦氏入宫不过早晚的事。”
“妾明白,只是妾不希望那人是夫人。”
这才是拓跋芸真正失望的地方,她以为在这宫中,有人说理解她的,可是她没想过,在她孩儿忌日这一天,会是邵玖安排秦氏……
“对不起。”
邵玖听到这句话,忽然之间明白了拓跋芸的心情,作为朋友,她的确有愧于拓跋芸。
在这漫漫长日中,很多事情都在日夜消磨中渐渐淡忘了,曾经她也是真心为拓跋芸伤心过,只是时光悠悠,她早已忘却了这份情谊。
“夫人在妾心中始终是不一样的,但这次夫人的确是欠考虑了,夫人知道这件事背后有多少人议论夫人吗?
妾始终不明白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夫人并不缺恩宠,并不需要新人来固宠。
太后也并不喜欢南朝人,且与夫人一向交集不深,夫人也没这个必要去讨好太后。
这件事对于夫人自身来说纯粹是吃力不讨好的。”
拓跋芸的确觉得邵玖这事做得不妥,但她始终记得这几年中,邵玖照顾她的情意,特别是在孩子夭折的那几个月。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不必再追问缘由了,芸儿,这件事就算做得再不妥,我也已经做了,我不怕后宫怨怼,只是……
只是我的确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你,实在是抱歉。”
因为是拓跋芸孩儿的忌日,邵玖决定陪着拓跋芸去佛殿为孩子烧几张纸,一同去祭拜。
等邵玖回宫的时候,天色渐晚,邵玖站在院中,看夕阳斜下,彤云密布,在空中变换各种形状。
“夫人,陛下来过了。”
“什么时候?”
“就在未时三刻,陛下才离开没一会儿,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陛下可有说什么事吗?”
邵玖收回自己的目光,陪了拓跋芸一日,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了,邵玖注意到书桌上一堆帖子,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不过陛下看起来面色不愉。”
“才纳了新宠,他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