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郎那样更多的延续魏晋世家的风度。
“侄儿守拜见四婶母。”萧璋的庶出三子年方两岁,还要乳母扶着行礼,声音奶声奶气,却也说得清晰。
萧璋眉眼泛起骄傲,他的儿子都不错,重要的是,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他瞥了萧琮一眼,心里得意的哼了一声。
沈清猗依例给了五个小辈亲见礼,唇边保持着淡淡笑意,眸中却寒幽不见底。
亲见礼毕,新人叩安的第一天,父母子女齐家而食。
二三十名奴婢鱼贯而入,将一张张食案端上堂来,有河西之地的汤饼、羊肉、胡炮肉、小牛棒炙,也有南方的紫米羹、脍鱼羹、菹羹,配有鸭臛、炙豚、烤山猪、鱼胙、木耳雉鸡、清煎春笋、玲珑豆腐等熟生荤素,又有獐脆脯、烤髓饼、白羊酥、百年酥、五仁包、荠菜春饼、梨花糕等南北诸色点心,又有牛羊乳、橘皮汤等南北特色浆饮……每张食案上林林总总不下二三十样,都是用冰清如雪的邢白瓷碗碟、剔透琉璃碗,或银平脱着足碟,以及越州剡溪才产的白竹笼盛放着。
兰陵萧氏果然比吴兴沈氏奢贵得多。
沈清猗寒眸微垂。
谧斋就是萧琮的书房,取“安宁,平静”之意。
沈清猗换了衣裳,带着白苏、赤芍下了北楼,沿着东庑廊往前院走去。
出了中门,顺着庑廊到了前院,上了南楼。
“郡君。”萧承忠向她行礼,伸手拉开书房门扇。
沈清猗进屋,在三曲花鸟屏风坐障内脱了锦履,解了氅衣给赤芍,带着白苏出了坐障往里走去。
书案后面的宽阔长榻已经撤去,换上了一方坐榻。萧琮跽坐在小榻上,看着案上的一份长卷,抬眸见妻子进来,清雅的脸上浮起温煦笑容。
“清猗,才回来?”
“母亲那边有事,回来晚了些。”
“辛苦了。”萧琮笑容温润。
沈清猗淡然一笑,“为母亲分担,是应尽之务,还能学到许多,哪会辛苦。”说着在书案东侧的坐榻上跽坐。
秉笔奉上茶汤,搁在她面前的漆几上。
沈清猗轻啜了一口。
萧琮扫眼周遭,“都下去吧。”
“喏。”司墨、白苏等仆婢都退了下去。
萧琮这才道:“萧存贵送了份礼单过来,是各方恭贺我病愈的贺礼,父亲说由我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着将礼单递给沈清猗。
礼单是人情政治的反映。
沈清猗在跟随安平公主措置年礼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相比内院礼单,外院礼单更是权利博弈的影射。
沈清猗看完,心里已起波澜,眸光却寒幽沉静,“四郎怎么想?”
列在礼单最前面的是太子和齐王。
萧琮道:“太子、齐王的贺礼贵重,虽然对我们府上来说,也非是不可得之物——重要的是这份送礼的心思……”
便听端砚在门外通报:“郎君,郡君,十七郎君来了。”
沈清猗扬了扬眉,今天十七,并非逢十的日子。她看了眼萧琮。
外屋的雕漆棂格门扇已经平拉开去。跪坐在门内边的端砚上前,伺候萧琰脱了木底锦履,露出雪白的双织锦袜,又起身替她解下大氅,露出里面滚了雪狐毛的大袖裘袍。
萧琰出了三曲屏风坐障入内,伸手摘下脸上面具,一身白狐裘衬着凝脂雪肤,仿如白玉雕成的郎君,眼里许是沾了飞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澄盈如水润。
沈清猗喜欢那双眼睛,纯净无垢,仿如赤子。
萧琰大袖飒然而入,叫道:“阿兄——咦,阿嫂也在!”声音里透出意想不到的欢悦。
萧琮叹了口气,“阿琰见到阿嫂比见到阿兄还欢悦啊。”
沈清猗容色依旧如雪清冷,寒冽眸子却掠过一丝浅淡笑意看着萧琰。
萧琰行下礼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