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行了一个剑阁弟子的剑拳礼,叫了一声:“桑丘师姊。”又道,“今天是你守山门?”
桑丘南道:“我挑战钟五输了。”
她神情肃然而坦荡,说到“输”时没有失败的窘色,仿佛寻常一般。
慕容绝神色了然,按剑阁惯例,挑战失败的人就要坐山门剑、守山门一个月。
萧琰也听说过,在剑阁里低峰峰主向高峰峰主挑战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失败不可耻,不敢挑战才可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她不由忖道,若剑阁内人人如此,勇于挑战,更勇于接受失败,那这种精神意志的磨砺,比起永远是胜者更强。
她抬手向青衫女子行了一个宗师礼,“萧无念见过桑丘长者。”
她虽是剑尊的弟子,却不是剑阁的弟子,所以不行剑阁的同门礼。
桑丘南回了一礼,笑道:“依剑尊的辈分,你我是平辈,你可以叫我桑丘师姊。”
萧琰从善如流,叫道:“桑丘师姊。”
桑丘南笑着打量萧琰,那双幽深静谧的眼眸里,隐着让人无法察觉的趣味。
两人并不知道,桑丘南守山门的输约其实昨日已经到期了,但她刚从师尊那里听说慕容师妹被剑尊的弟子亲吻了——从入魔中拉了出来,立即抢先过来目睹这个“真情魔都挡不住”的“传奇”……呵呵呵,果然长得很俊很漂亮,身材也很俊、挺拔如剑,气质很好,纯粹、干净,气度也很好,圆融,却内蕴坚硬,气魄清远,让人亮眼——不愧是剑尊亲自教养出来的。嗯嗯,难怪万年寒冰的慕容师妹能看入眼了。
桑丘南当然不信自家师尊说的“真情”什么的,但她教过慕容绝剑术,对她心性颇有几分了解,知道这位小师妹内外如一,如同冰川冷漠恒定,并不曾刻意与人保持距离,却天然的就有距离。但她对萧琰不一样,尽管神情如常,冰冷漠然,但身体细微的反应,和偶尔的眼神交汇,却给人一种和谐无距的感觉。
桑丘南幽深的眼睛荡着光采,显得很亮。
萧琰生出种怪异的感觉,虽然这位桑丘师姊一看就很正经,有种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但她总觉得这位师姊打量自己的眼神有点诡异。
……难道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萧琰这么一想,心里就坦然了——作为墨尊的“女儿”、剑尊的弟子,被剑阁的人好奇,打量,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当然不知道,除了这个因素外,还因为某位先天宗师向徒弟说漏了嘴,她已经成了刚出炉的传奇话本的主角。
桑丘南落下石剑,一挥袖子说道:“走罢,我带你们入主峰。”她抢着来看人的时候就接了迎客使的活儿。
两人自是没有异议,随着桑丘南越横崖往北,一路通行无阻,沿途经过十几座或雄奇或险峻的山峰,渐入大剑山的中央山脉。
剑阁主峰就坐落在中央山脉的中央,是大剑山的最高峰,也是最峻直的一峰,矗立在崇山峻岭之中,犹如一把直插云霄的大剑。山峰四面,都是险峻的山崖,平时弟子上下山,均直接从山崖上下,走直线,顺便锻炼轻功。但考虑到萧琰和慕容绝都带着伤,桑丘南便领着两人沿着曲折的山道蜿蜒而上,行到半山之上,就是剑阁主峰的殿群了。
萧琰看到一栋栋石屋,各种色泽的,白色、黑色、青色、赭色、红色……,建屋的每一块石砖都切割得平整,大小一致,砌造得严丝合缝,分布在绿树花草藤萝之间,给人一种整齐、有序,坚固、硬直,又刚中有柔的视觉印象。
仿佛知道萧琰的惊异,走在前面的桑丘南随意解说道:“咱们阁里斗剑比较多,石屋比较坚固。”
萧琰心道,这个理由真强大。
桑丘南领着两人往主殿行去。
主殿的风格就比较正常了,飞檐挑角的重重殿宇,只有黑白二色,透着简单、利落,又恢宏肃穆的气度。主殿前是阔达一百步的广场,地面铺的都是花岗石,这么坚硬的地面,让萧琰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