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柜上的手机，摁亮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十分。

很好，世界已经睡得像死猪一样了，只有她还拖着疲惫的身体被迫清醒着。

舒姝烦躁地将手机摔到一边，又喘了几口气，扭着身子去摸床头柜抽屉里的烟和打火机。

摸了一圈也没找到，舒姝突然来了气。

她猛地把整只抽屉都抽了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揿亮床头灯。

抽屉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撒了一地，舒姝坐在床上垂头恶狠狠看着这片狼藉，胸口一起一伏。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来，烟和打火机都被池砚舟收起来了。

前段时间，她抽得有点儿凶，每次两人做完她都要点上一根，池砚舟起先还跟她一起，结果见她似乎越来越上瘾，就半哄半劝强给她戒了。

舒姝眉头紧皱，十指插、进头发里薅了薅，转身把手机拿过来。

她打开池砚舟的微信对话框，噼里啪啦打字:

【池砚舟，你就是个狗，狗拿耗子的狗！】

打完了，手指悬在绿色的发送键上空，停了片刻，又把一行字全删了。

慢慢地又打出一行:

【池砚舟，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一点点儿想你了……】

心里空落落的，身上也空落落的，不习惯。

舒姝靠在床头上，怔怔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半晌，又一个字一个字全部删掉了。

退出聊天界面，近期联系人列表置顶是苏外婆，上面有个红点儿。

十三条未读信息。

都是今天上午发来的。

点进去，都是满满六十秒的语音。

舒姝随便点开一条，苏外婆苍老慈爱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来:

“小姝，是不是很忙啊？你好久都没回来看外公外婆了，你外公种的瓜已经接出来了，一直给你留着呢，谁摘都不让，说是第一个是他宝贝外孙女的……”

“最近是不是又跟你妈妈置气了？”

“唉……你妈妈那个人呀，从小被我和你外公宠坏了，娇气任性，做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身的臭毛病……”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现在她已经改了很多了，是吧……”

“小姝啊，这人呐没有不犯错的时候，错了知道改就还是好的。”

“日子是往前走的，咱们万事也得往前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用不着外婆多说是不是？”

舒姝断断续续听了几句，越发的心烦意乱。

理智上告诉她，外婆的这些话全然是出于一片好心。

然而感情上，她只觉得受到了糖衣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