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笑,挺讽刺的,“离婚让出鹿太太的位置给你心爱的女人,不好吗?”
鹿见深现在最不喜欢听见“离婚”这两个字,尤其这两个字还是从江稚鱼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他磨了磨后牙槽,搂着她纤腰的胳膊又紧了紧,咬牙一字一句告诉她,“别再说离婚的事,我说过了,不会跟你离婚,鹿太太这辈子都只会是你。”
江稚鱼看着他,不禁有些愣住,张嘴想说什么,鹿见深打断她。
“我们不吵了,我不想跟你吵架,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咱们谁都别再提,南桑那边我会尽快处理好,以后永远不再跟她来往,这样你能满意吗?”
他态度忽然就软了下来,竟然还带着一丝轻哄的味道。
江稚鱼看着他,又有些愣住了。
大概是经历过狼来了的骗局,她听完鹿见深这番话,第一反应不是激动或者喜悦,而是怀疑。
果然,几秒后,她听到了后面的“但是”。
“但是,同样的,你也要跟你的周师哥断绝来往。”
江稚鱼轻笑一声,想都不想,当即拒绝,“不可能。”
她拒绝的太快,太不假思索,鹿见深脑袋里的神经“嘣”的像是被猛地弹了下。
一瞬间,他黑眸沉了下去,如泼墨般,漆黑一片,沉不见底,像是阳光无法抵达的黑暗洞穴。
一些未知而可怕的东西在其中酝酿。
江稚鱼也察觉自己语气有些过分的强硬,不等他问,她主动解释了一句,“我有些工作跟我师哥那边有牵扯,断绝来往是不可能的。”
鹿见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什么工作?”
江稚鱼张嘴要答,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了壳。
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她不想告诉他太多信息,以防他以后顺藤麻瓜发现泡泡。
至少她现在,还不想让鹿见深知道泡泡是他们的女儿。
“说起来,我都不清楚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工作?”
他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她这方面,只知道她画画,结婚前唐婉宁就说,要把手头的两个艺术画廊交给她打理。
“就画插画啊,网上接一些活什么的。”江稚鱼含糊其辞。
“是吗。”鹿见深声音淡淡,眸子又垂下来,黯然在黑眸中翻涌交替。
空气突然变得几分凝滞。
这时,门被人及时敲响了,是酒店管家过来送餐。
两人没再继续方才的谈话,鹿见深拉着江稚鱼去餐桌那边吃饭。
吃完饭,已经过了一点,鹿见深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公司。
“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陪我去。”
他系着领带从卧室出来,对依旧坐在餐桌旁的江稚鱼道。
结婚以来,两人从没一起出去参加过什么活动,甚至连圈里朋友的聚餐都没有,是以他这话听在江稚鱼耳朵里,显得十分突兀。
江稚鱼现在虽然看着很平静,不吵不闹,但其实内里情绪已经到了即将崩坏的临界点。
她这人从小吃了不少苦头,性格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如果鹿见深从始而终都对她十分恶劣,她反而觉得不会那么难以忍受。
让她最受伤的是他的一时好一时坏,是他一颗甜枣跟着一棒槌的反复无常。
江稚鱼当初回来是抱着一腔的热情和勇气,可现在那些热情和勇气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了。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这样反复折磨下去,伤人伤己。
“你找别人去吧,我要画稿,没时间。”短暂的沉默之后,她低头拒绝。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我不想去。”这回,江稚鱼的拒绝更直接了。
鹿见深闻声,打领带的手顿了顿,然后又慢条斯理地解开刚系好的领带,低哑的嗓音幽幽道:“那也行,那咱们就干点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