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弹药兵,又对不远处守着弹药和冷却水的传令兵大骂:“丁瘦子,你他妈耳朵里面塞驴毛了,快把子弹和冷却水拿过来?”
“草拟吗的,快点,后面那几个货干什么呢?快把东西搬过来,不会使枪还不会搬东西啊。”
纪红儒看了过去,就看到十几米外的一处摆着七八个重机枪子弹箱和机枪冷却水筒的囤弹所处,一个戴着钢盔传令兵打扮的士兵正抱着一箱子弹低头靠着战壕边缘,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粗布军装胸挂手榴弹的士兵。
周汉臣不断的向这里破口大骂,为首的正是他的传令兵,而身后的那几个士兵,则都是第五十一师开到南京之后补充来的新兵,这些新兵都是从河南抓来的壮丁。
除去极少部分主动当兵应征入伍的,余下的全都是从农村强制征发来的农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尽管周汉臣他们用了百般解数去训练,用上了拳头打骂,可到现在为止,这些新兵却是连最基本的入伍训练都没有完成,武器的使用也仅仅是只教会了丢手榴弹和步枪的装退子弹。
因此,这些作战能力低下的新兵只能在战场上充当弹药兵和搬运工,而他们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
可无论周汉臣怎么喊骂,这些新兵却是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来。”
纪红儒用步枪撂倒了一名日军,随即弯着腰快步冲到了囤弹所,推了一把为首的传令兵,结果这一推,传令兵和身后的七八个新兵却是齐齐的倒了下去,纪红儒只见这名传令兵的脸部已经被打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根本看不出这个人长的是什么样子。
而其身后的那几名新兵的身上也都有极大的弹洞,在最后一名士兵背后的地面上,纪红儒看到了一颗沾满鲜血,插在地面上的三十七毫米穿甲弹,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一颗日军打出的三十七毫米穿甲弹,先是击穿了第一名士兵的头部,然后又将其身后的几名士兵打了个对穿。
来不及悲伤,纪红儒提起一箱子弹带盒一箱冷却水冲了回去,和周汉臣七手八脚的重新给三十节重机枪的冷却水筒灌水,换上全新的子弹带。
哒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的猛烈火力再次响起。
阵地前,日军的步兵接连被打倒,掩护步兵前进的六辆八九式步兵战车在解决了碉堡内的中国军队轻重机枪后,开始齐头并进的向第三零一团的阵地猛冲过去。
在碉堡内的轻重机枪被干掉后,第三零一团连专打战车的重机枪钢芯穿甲弹集群火力都再也无法组织起来,只能用手头的火力尽量攻击日军步兵,至于战车,完全束手无策。
战车履带的摩擦声和碾压地面的隆隆声传来,纪红儒看着越发逼近的日军战车,深知不把这几辆战车解决了,这阵地马上就要丢,这个时候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组织士兵冲上去用手榴弹对战车进行爆破,纪红儒刚要下命令,却又想起阵地上的官兵损失惨重,阵地岌岌可危,全团十三个连长已经伤亡过半。
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代理团长如果不带头上去拼命,又怎么能让士兵们死守阵地到最后一刻。
于是他丢下手中的中正式,扛起大刀,甩出了腰间的快慢机,又从阵亡士兵的尸体上解下绑腿,拉来一箱手榴弹将其捆绑成集束手榴弹,而后振臂一挥,大喊道:“弟兄们,淞沪撤下来的老弟兄在哪里?补充一旅的老兵在哪里?有种的跟老子一起上。”
“纪团附,我们跟你上,有卵子的都出来了。”
“他妈的老子不活了,跟狗日的拼了。”
登时就有三十多名官兵站了出来,这些弟兄中有少尉,有准尉,更多的是军士,全都是从淞沪会战的战场上一路血拼过来的,而五十一师的前身是军政部直属的陆军补充第一旅,这些站出来的官兵亦有不少补充一旅的老兵。
“他娘的,有种,弟兄们,跟老子冲上去,跟鬼子的战车拼了啊。”
纪红儒抱起手榴弹,挥其驳壳枪就要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