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四面上立刻浮出了喜气,他们心里脑力里只有斩妖除魔这一件事情。
如今虽然有要事在身,但亲眼看到妖兽祸害乡里百姓,不可能置之不理。
“妖兽伤人,你如此欢喜做什么?”
辛夷看不惯他呲着牙花子笑得开怀,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他。
“钱四,你此次行事鲁莽,回镇妖司去刑堂领三十棍。”
“是。”钱老四嘴角滑了下来,心服口服。
按下来刺头,辛夷又对所有人说到。
“此行一路抓紧时间进京,在这儿多花了时间,后续赶路就必须得快马加鞭,违令者,军法处置!”
众人齐声应和:“是!”
钱老四惦记着那条金色的大鲤鱼妖兽,又凑了过来,“参领,路都毁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辛夷看着门外黑透的天色,目光沉沉,“官道尽毁,水路还可以一试,去准备准备,要两艘大船,五十人看守要犯,一百人随时杀妖兽。”
钱老四有些意外:“啊,咱们杀妖兽,那些犯人也都带上啊?”
“万一跑了……”
钱老四这是关心则乱,脑子没转过弯儿来。
辛夷有些心累,看着钱老四格外认真的眼神,不想说话了。
薛龄拍了拍他肩膀,“老哥哥,湖里要真有妖兽,他们不敢跑,就算湖里没有,跑了,也是喂鱼的下场”
钱老四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嘿,我忘了这茬,急糊涂了这是,好好好,我这就带人去准备!”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了,辛夷这才这才松下肩膀,有些无力。
自有筋骨的松柏忽然颓丧,看着着实让人担忧。
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要她做决断,做决策,做部署。
薛龄有些心疼,“如今时辰还早,就算要出发,也只能等天亮,累了就去休息会儿。”
辛夷看着薛龄脸上的关切,有些出神。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薛龄这样一个亦正亦邪的人,能够入了她的眼,能牢牢的让人记住。
薛龄平常也好,受困也罢,一直心有分寸,仿佛什么也不能将他打倒。
微微错开视线,辛夷看到了屋檐下的雨幕,疏密有致,随风飘摇。
水能滴石穿,却被北风扰。
除了眼前的困境之外,她更担忧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铁矿、北蛮、妖兽……
从南秀府这里掀起的丝丝微风,恐怕早已经在京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势面前,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能够确定事态走向的关键就是利益。
她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将薛龄这一边的砝码加大,才有可能保全他。
但是如此一来,薛龄可能从此以后就会彻底失去自由。
像她一样。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如今做的再多,若是不成,也是白费心思。
没必要让他跟着自己一起担忧耗神。
何况薛龄若是知道了,也未必愿意。
辛夷勉强一笑:“就是有些累了,无碍,陪我在这坐会儿吧。”
她分明没有说实话。
薛龄眉头一皱,“……若是不想笑,不必勉强自己,自苦是最大的酷刑。”
老道士虽然只是个半吊子道士,但教会薛龄的东西很多。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祖师爷的那句:道法自然,顺其自然。
木曲鞣直,非木所愿也。
辛夷想起第一次看到薛龄的时候,不免生出几分恍惚。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日,就生出了如此之多的变故,一桩桩一件件,后浪拍着前浪,让人应接不暇。
相识几日,却比几十年的老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