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四眉毛一掀就要赶人。
薛龄横枪拦住了他。
薛龄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百儒::“我竟不知,大乾的镇妖司什么时候做起了走镖的生意?”
“都说商人唯利是图,你这消息如此异类,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不要误人、误己才好。”
陈百儒面上一讪,“这位大人是?”
话里话外都是嫌薛龄多管了闲事。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好话难圆已破的局。
薛龄收回长枪,一道罡风无声划过,“怎么?陈家生意做久了,眼睛长在了天上,还想打听官职,利诱要挟?”
本来还有些人挪着脚步,慢吞吞的想要看热闹,眼见场面变得剑拔弩张,立刻脚底抹油走了个精光。
赤手空拳打架群殴,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
动起真刀真枪来,他们这些人,就是纯纯找死的。
所有人哗啦啦散去。
整个大堂一下空荡荡的,只剩镇妖师和陈家的几个人。
镇妖司的人心里膈应,眼神自然也友善不到哪去。
陈百儒一个机灵,后背出了层层冷汗,他这才从堆积了数十年的虚荣中清醒过来。
他陈百儒的人脉再广,也不可能从澹州广到南秀府。
打点寻常官吏,都有偏门可寻。
但这大乾国里独一份的镇妖司,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他的金银侵染。
“……小老儿,小老儿心急如焚,一时失言,还请大人恕罪。”
“夜黑风露重,既然上了年纪,就该早些歇息才是,不然劳心劳力一场,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岂不可惜?”
陈百儒还想相求,但当下形势已经不利于他,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里。
辛夷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多余的表情,她要担心的事情太多。
看陈百儒的这些动作,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别说是她,就算是地方州府的人,也不会因为他的言语挤兑,就出面为他护送商队。
当前的重中之重就是排除一切隐患,只要还没出澹州,就还在南秀府的境内。
妖兽伤人,辛夷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只能说陈百儒就是理亏在了他自作聪明的。
陈家人退去,整个大堂,只剩下镇妖司的人。
辛夷点了钱老四回话:“钱四,你刚看到了什么?现在细细说,不能有一处遗漏。”
钱老四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沉声禀报:“我点了一队人马,同我前去捉拿土匪逃犯,前路已毁了,他们无处可逃,便在附近搜寻……”
“分了两拨人,上山下沟寻了个遍,就在上游那边,听到了一声惨叫。”
钱老四的神色恍惚了一下,像是回忆起来刚才看到的惨状。
“等我们的人赶到,过去一看,发现是河面上有个抱着浮木的人。”
辛夷追问:“人呢?”
“我们刚要下水,出手救人,那人就被跃出水面的鲤鱼妖兽吞食了……”
说是吞食,但鲤鱼喉中有齿,只怕那幸存者当场就被挤压碾碎了。
薛龄听说过最大的鲤鱼能长到一米多长,这样长的鲤鱼,也不可能张口就吞下一个大活人。
钱老四虽然没说场面有多血腥,但辛夷已经能想到了。
“我们在岸上隔得太远,那黄金色的鲤鱼妖兽又有鳞片相护,钩锁武器都进不了它的身,徒劳无功,只能然后返回来报信……”
“那鲤鱼妖兽邪门的很,眼看我们追杀它,居然还朝我们摇头摆尾,不停的挑衅。”
钱老四很是担忧:“参领,那妖兽不惧湍急河水,逆流而上,只怕上游百姓……”
鲤鱼溯源,还是回了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