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现在告诉他们这是伤寒药,恐怕也没有人敢喝。”
“天师给了我一坛蜂蜜,你找老嬷嬷们煮一锅甜汤,趁着放饭的时候给他们喝。”
“你先喝第一碗,告诉他们伤寒药和甜汤只能选一个,必须一个个排队,不守规矩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薛龄前面说的,周木成似懂非懂,只一心记下,最后一句,实打实的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懂了还坐着干什么?去吧。”薛龄用尽了最大的耐心,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只是听起来分外冷淡。
周木成弹簧一样直接蹦起两丈高,旋风一样冲进了小厨房,咋咋呼呼的喊起了老嬷嬷们,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小厨房里起锅烧火,案板剁的‘噹噹’响,周木成咋咋呼呼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矿道里的开采铁矿的‘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正是说秘密的好时机。
可恨山上没有纸笔不方便画地图。
好在,凌晨赶回山上的时候,薛龄顺手摘了一把五倍子。
让徐伏虎盯梢,薛龄拆了段素麻当纸,把五倍子的素果挤烂了,滴出的汁水当墨,用尖锥的铁矿石当笔,蘸了五倍子的‘墨水’,飞快的绘制了两幅简易地图。
一副到山边的地图,山顶画了个大眼睛,山中是个火焰,山间盆地画了蜈蚣。
一副是山中的矿道图,宽的就画粗些,窄的就画细些,薛龄仔仔细细的看过,核对了至少三遍,落笔毫不犹豫,包括山脊分叉的那个硫磺小潭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趁着两边吵闹的时候,薛龄在中间跟徐伏虎说悄悄话:“跟我说话的女将军记得吗?”
徐伏虎点点头。
“等天黑你就去山上找她,把这两片布给到她手上,可惜忘拿油纸了,只能用这个小罐子,记得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薛龄说一句,徐伏虎就扳一次手指头,清清楚楚的三根手指高高竖着。
五倍子汁液的水分渐渐蒸发,布片上的痕迹颜色也越来越深,从灰色成了黑色。
“等会儿,喝碗伤寒药再去,外面还下着雨,别冻着了。”薛龄手动扇风,加快蒸发,不放心的叮嘱徐伏虎。
这次,徐伏虎没有点头,咧嘴笑的开怀。
“还乐呢!让你干跑腿辛苦的活,你还这么高兴?”
“嗯。”
他比不过话多的冯莽,还比不过犯蠢的周木成吗?
薛龄心里一轻,这样单纯的人真好。
“好,看在你这么高兴的份上,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到时候给刘大庆选一个风水宝地,他自己做的孽,别耽误了子孙后代身上没,也算是积一份德了。”
徐伏虎听不懂,但是看薛龄提起刘大庆没了之前的杀意和愤怒,笑的更开怀了。
水汽渐渐从小厨房飘出来了,苦涩和药味混合着清香的甜汤,味道有些古怪,但是这样的雨天里,让人心安。
“快,藏好,记着我说的话,只能给女将军。”
徐伏虎大力点头,将这小坛藏进了怀里。
下一秒,周木成昂首挺胸的从小厨房里出来了。
“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