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总是提着寒酸的四色点心当节礼,到大营前来拜见,他见都懒得见。
他出身程家,变着花样接近,想要借树乘凉的人见的太多,硕鼠蠹虫装清官,太老套了。
就算这会这人见着本人了,也懒得多看一眼。
薛龄冷眼看着程将军和辛参领言行举止亲昵,心里酸唧唧的已经不爽。
两人像是认识,什么关系却不好说,不明白,再看看。
“这次事发突然,我带人去接粮饷,来迟一步,辛参领见谅。”
程将军嬉笑着,说起了驰援久久不到的事,三言两语就要糊弄了事。
辛参领长眉一挑,语气凉凉的:“程将军慎言!你我皆为大乾属官,何来见谅?”
“兔妖袭城、暴雨洪涝,青阳县内,护城的守卫军死伤殆尽,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屋舍房梁都成残垣废墟,小程将军亲自求援,城中响箭足有九响之数,城西驻军按兵不动!不见一兵一卒!”
越说越气,辛参领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本官已见过城西监军,请罪、述职的折子已随八百里加急,此间诸事一一回禀圣上,如何处置,你我静待回音便是,若有不满,程将军不妨回京和圣上亲自一叙!”
她言语如刀,就差当众在程将军脸上刮下一层皮来唾骂了。
程家军功盖世,几代骁勇,皇宫里的后妃有姓程的,程家媳妇里也有天家千金,虽不是公主,也是货真价实的郡主。
程将军身边的随从眼带不满,张口就要反驳。
程将军大牙紧咬,面上皮肉紧绷着跳动,眼神阴郁。
“小……辛参领清直正和,年轻气盛,自然不比我们有难言之隐……好了,我们有要事相商,闲杂人等一律退下!”
程将军大手一挥,眼神示意所有人退出营帐,老县令看了眼色,缩着脖子要走。
辛参领寸步不让,“事无不可对人言,程将军但说无妨!什么难言之隐,能大过一城百姓!”
斩马刀横在喉咙前面,县老爷两股战战,“参……参领大人……程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辛夷,官场如战场,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若还认我这个哥哥,就听我一言,让他们退下。”
辛参领侧脸看了下程将军,态度软和下来,“我就听你一言,看你如何狡辩!”
哥哥!
一个姓程一个姓辛,两人长相、姓氏完全不一样,什么哥哥?情哥哥?
还没养起来的醋坛子,薛龄又打翻了好大一个!
县老爷松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刀背,螃蟹一样挪着步子,要往外溜。
其他人也收了刀剑,一个个退出营帐。
还有人记着薛龄行动不便,架起他往外走。
薛龄不想出去,但没什么好的由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偏头对黑大,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这个憨货,一个心眼子直愣愣的从头通到屁眼子,必定受不了激!
黑大果然急了,眼看证据确凿,就要一举拿下薛龄,又被搅乱了。
听说这薛龄还和囚犯、混混相熟,就这么放出去,万一人跑了,可就白白放过了罪魁祸首!
一拖再拖,人回了县衙,离了镇妖司的地盘,就更麻烦了!
只有趁人还在地盘上的时候,快刀斩乱麻!
黑大心一横,跪地请告:“参领!大人!如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薛龄就是青阳县兔妖之乱的罪魁祸首!”
“还请速速做个了断,以平民怨,告慰枉死百姓的在天之灵!”
……
黑大生怕放跑了薛龄,一手拽着担架,一手扯着县老爷的衣摆,还不忘磕头,活像个一头插地里的大傻鹅。
辛参领眉头一皱,黑大一再失格,她已经有些失望了。
“我和程将军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带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