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狱卒过来,抬起薛龄直奔林员外家,福叔还贴心的给薛龄盖上了一层油毡,轻便还防雨。
两个狱卒见识过薛龄在地牢的手段,莫不吭声,只管埋头干活,健步如飞。
福叔一路小跑跟着担架。
“大人有所不知,镇妖司带着县老爷他们去追捕妖兽,遣了县衙中人回家,所以就把封二和胡九送往医馆,也好有医师照看……”
“路上,遇到了林员外的车马,避让时和县老爷寒暄,得知镇妖司的二位大人需要有人照料,盛情相邀,把人请到了自己家中照料……”
“……呼!所以啊,这会儿他们都在林员外家呢。”
福叔穿着蓑衣,走不快,一路磕绊,对薛龄格外关照。
顶头上司好不容易有了点人性,又舍命救人,可不能让他再出事儿。”
林员外祖上是京都的大官,家道中落,举族回迁原籍。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家地产占了青阳县的三成,几乎上好水田都是他家的,更有一条街的商铺进账,是青阳县人人艳羡的大户。
到了门前,薛龄抬头一看,偌大的门匾上林宅两字金灿灿,大门雕梁画栋,武仆应门,可以瞥见内里美轮美奂。
“来者何人?深夜扣门?”武仆声洪如钟,手上都拿的家伙。
薛龄只能跟这看门狗客气:“县衙薛龄,来见镇妖司封二,事关林府上下性命,还请带路!”
武仆听了薛龄的名讳,立刻就变了脸色:“薛龄?县衙收尸的薛龄?大晚上的晦气!我家主人不可能见你!”
赶苍蝇一样,武仆手上的棍棒乱挥,一下敲在了福叔的腿上,又差点砸着薛龄的脸。
狗仗人势的东西。
过了这么久,薛龄恢复了不少,一把夺过儿臂粗细的棍杖,手腕一沉,竖着敲掉了上前问话武仆的门牙。
“再敢狗叫,我打爆你的狗头,事关林家上下的性命,你敢拦我?滚开!”
剩下三个武仆见有人生事,冲上来就要动手。
“这而是可是林员外家正门,何人的胆敢生事!”
薛龄轻巧几棍就把剩下三个也打翻在地。
福叔和两个狱卒看傻了,四个人加起来,凑不出一对儿门牙。
福叔想劝劝,但当着外人的面忍了,他腿上挨的那一下还是很疼的,“还是那个土霸王的性子,谁惹谁倒霉……”
薛龄撑着身子,像是半躺在逍遥椅上自在:“滚!”
武仆们连滚带爬的跑回去报信。
等他们通报,还不知道要耗到几时,薛龄索性直接打开了正门,让狱卒抬着直接进门。
油灯如豆,点亮了廊下屋舍。
成团的名贵花草随处可见,却不显拥挤,越往里走,幽香阵阵,馥郁芬芳,就连廊下遮尘的帐围都是透光不易燃的顶级江陵纱。
真可谓是一步一景,低调奢靡。
福叔看呆了眼,都忘了腿疼,“难怪说林员外是青阳县的土皇帝,这也太奢华了……”
两个狱卒不由的放轻了脚步,不如刚才自在。
没头苍蝇一样的四人正好撞上怒气冲冲的从内院赶来的林员外。
“原来是县衙主事薛大人!林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林员外皮笑肉不笑的挤兑薛龄,“不知大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薛龄没急着说话,他在看林员外的面相。
林员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大夏天还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襦衫。
眉骨高高隆起,耳垂圆薄,眼窝深邃,鹰沟鼻薄嘴唇,一看就知道保养细致,但肤色略显苍白,两颊凹陷,眼带疲惫。
虽有祖荫好乘凉,加上有中年有贵人运相助,但却往往是人谋坏了好事,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面相阴郁刻薄,心胸狭窄,有心机城府却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