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封启明的声音传来，那佣人才急忙缩回了已经搭到门把手上的手，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远去，封启明才撑着身子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能明白，他已经时日无多。

一旦出现这种突然的昏迷状况，意味着什么，封家上下都很清楚。

这意味着他们的这个家族遗传病已经到了末路了。

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封启明才迈步向着房门口走去。

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摆放整齐的餐食，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和卓冉在一起十几年的时间，卓冉有多了解他，他就有多了解卓冉。

即使她很努力地不想让他发现这一顿晚餐是她做的，可是有些习惯一旦刻进了骨子里，是很难改的。

封启明端起那份餐食，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放了下来，然后小口地吃了起来。

卓冉，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为什么还愿意留下来呢？

你应该豪气一点，对着我说一句没什么好稀罕的，

然后转身离开。

这才是你卓冉该有的样子……

封启明一边吃着晚饭，脑海之中全是这样的话语。

可是他却又无法欺骗自己的那一颗心，他私心里其实很希望她可以留下来。

他时日无多，剩下的日子里，他最希望的就是还能看着她，还能守着她……

心里被复杂的情绪包裹着，封启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她怎么样。

不敢再去多想这些，封启明只能闷着头吃着饭菜。

将那熟悉的味道吃到口中，那颗酸涩的心才能得到短暂的安抚。

算了，她愿意待着就让她待着吧，反正只要他不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等他走的那一天，她应该就不会伤心了吧。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让自己的余生还能被她守着。

这仅剩的，短暂的余生。

……

晚餐送过去之后，卓冉一直都焦灼得等着。

既怕他不吃将晚餐退回来，又怕他吃了察觉是她做的，再次来赶他。

为了不让他察觉出晚餐是她做的，她还特意改变了以往的摆盘习惯，只希望他可以发现不了。

一直到佣人将吃的干干净净的餐盘端下来的时候，卓冉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