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茶肆、秦楼楚馆甚至是街边的小摊都在讲述着琏二爷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传奇故事。
这是事实,殿中君臣皆看得清楚。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听到丈夫给她讲述这些事,不由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二爷是说,皇家会对咱们家不利?”
贾琏与贾琮不同,他见惯了蝇营狗苟,权力最容易让人迷失本性,特别是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
老公爷话没有说完,但殿中君臣都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行了行了,后面的就不必说了。要记得你是个读书人,杀气别那么重!”
王熙凤已经近一年没有感受到男子的气息了,被贾琏这么一撩拨,脑中一片空白,都忘记了方才的担忧。
“哦?”
周炯虽说赞同将刘怡分封倭国,但他作为内阁首辅,肯定是站在朝廷这边考虑事情。
他一想起元祐初年,荣国府岌岌可危的情景,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紧迫感。
自古分封制是中央集权的最大威胁,为国朝计,该防还得防着,哪怕靖王刘怡是宗室中最没有野心的亲王,但将来呢?靖王府的其他人呢?
至于说会不会被人说离间皇亲,随他们去吧。
说着,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屁股蛋……
见贾琮说着说着,思维又飘到不知哪里去了,皇帝连忙将其打断。
啊?
贾琮吃瓜吃的正嗨,突然被皇帝老爷揪了出来,连忙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
随即,京城多了好几出新戏,琏二爷已经被京城的百姓放在了与先汉霍骠骑等同的地位。
“南起满剌加,吕宋、大小琉球、倭国至北边的库页岛,这就像一条海上长城,国朝只要死死守着这条线,大夏海疆再无忧矣。”
其中一个苦着脸的二代连忙摆手摇头:“可别,这事二哥千万别提,只求二哥最近别在我爹眼前晃悠就行。过几日他老人家估计就忘记此事了。”
贾琏的面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凝重忧愁,依旧笑呵呵的举杯与众人聊天打屁。
他们回家后怎么看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觉得碍眼,有不少勋二代、将三代被吊在树上狠狠抽了一顿。
他抹了一把嘴边的汁水,拱手回道:“陛下,诸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
皇家当初有多厌恶四大异姓王,还不是强忍着恶习表现出君臣相得的模样。
从宫中回来后,随行而来的御医再三叮嘱要好好补一补。
据传这群老将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贾恩侯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二哥也知道我家老六在如今在书院读书,他去参加文会时听到了一些风声,之前二哥在草原就食于敌的事被人传出去了……”
触目惊心的伤疤让她的双手微颤:“二爷,何苦这么拼?咱们家现在已经是武臣巅峰,何必冒这个险?”
“琮哥儿还是太稚嫩、太重感情,自古帝王无情义,就算陛下是个重情义的人,太子呢?太子将来会不会变?功高震主的确不是个好词,但只要不断的立下军功,宫中就算是想要动咱们,就得看看天底下的百姓怎么看?”
……
用《论语》是无法让倭人这个奇葩种族真心归附天朝的,只有杀到他们从骨子里怕了天朝,到时候才能顺利推进撤藩设郡。
另有一人却在笑完后正色道:“不过二哥最近还是别出去晃的好,呆在府中休养吧,朝中有不少腐儒在密谋联合弹劾二哥。”
“放肆!离间皇亲,你想挨板子吗?”
这小子真是睚眦必报,坑了王子腾一次又一次,人家刚从宣府回来,又盯上了。
作为军方第一大佬,英国公张岳不但辈分高,威望也摆在那里。
嘶!
包括皇帝在内,殿中几人都深吸一口凉气。
这一点,只有内阁、都督府与兵部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