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一日经历了太多,晚餐,徐映竹的胃口不是顶好。夜间,她还罕见地陷落梦境。
在梦里,她看到了在港城孤苦无依的傅明则。
他的身份尴尬,语言又不通,本也不是什么活跃的性子,走到哪儿都显得不合群,被冷待是家常便饭。
她好急,想冲过去替他抱不平,实在不行,和他说说话也好?
很遗憾,未能够。他和她之间,始终有一层看不见却坚硬无比的璧,无论她怎么拍,手掌有绵密痛感传来,她也过不去。
傅明则也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她只能任由他被孤单啃噬,在冷待中独自变强。
他那样的聪明自律,变强只是时间问题,他必定做得比谁都好。可是她好痛苦,仿佛他面临的艰难与困苦全然而直接地覆于她身。
这一夜,徐映竹睡得不甚安稳。
天亮起,那些烦扰她的苦痛似根本见不得光,无声无息散了干净。只是身体和大脑被折腾了大半宿,一动弹就疼。
“傅明则,狗东西害人精杀千刀的......”
徐映竹忿忿地骂了声,摆烂躺平,不敢再动。
“高三也没辅导我,一点光和便宜没占上,现在还要被噩梦折磨。”
“徐映竹,你是什么品种的大冤种?”
一直过得顺遂,也没人敢给她气受,眼下这般激烈的情绪波动在徐映竹身上是极为罕见的。傅明则只是短暂地露了个面,就把她的冷静打得稀巴烂。
“......”
某一刻,徐映竹似意识到这一点,陡然停止了碎碎念。
几个深呼吸后,她开始新一轮的努力。大半个小时后,出门,她又是艳色灼灼的顶流明星。
上了自己的车,刚坐稳,陈安玲将买来的向日葵杵到她的面前。
灿烂明艳,似天光澄明太阳在肆意燃烧。
徐映竹很难不喜欢。
她道谢,既而接过,“怎么想着买这个?”
陈安玲:“看着漂亮就买了。”
稍作停歇,很是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感觉向日葵是刻了徐映竹名字的花,漂亮热情,向阳而生。”
谁不喜欢被亲近的人夸呢?
徐映竹被小助理哄得眉开眼笑,伸出右手轻轻揪了下她的脸颊,“小嘴真甜。等着,姐明天回公司就给你申请加工资。”
陈安玲眉开眼笑,“多加点儿。”
徐映竹特别大气地,“行。”
司机吴韬听到这话也跟着闹,三人组,一起进进出出几年了。别的不说,轻松自在相处没问题。
“小竹子,我呢?”
徐映竹:“你也加。”
话落,忽然想到,“你们一个个......今天送花是假,是想把我哄高兴好加工资吧?”
吴韬笑。
陈安玲认真”辩驳,“那不是,单纯地想让你开心罢了。”
“你开心了吗?”
徐映竹:“......开心了。”
心里不禁暗忖,怎么就过了一夜,她们家小助理的辩才就进步到这种程度了?是她搞不过的水平。
工作状态下,时间如水滑过。
“cut, 收工!”
“小竹子,今天状态神勇啊。”
今儿下午是给潮牌eck 拍秋冬广告,搭档是剧圈当红小生苏为星。
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默契多少是有的,拍摄极为顺利。原计划要拍到五六点,现在五点没到就结束了,完成度和质量也高。
导演很是高兴,喊声中笑意明晃晃,所有人都能清晰感受到。
徐映竹循声看了过去,眉眼带笑,“状态不好不行啊,好热。”
两个多小时了,不是羽绒就是长统靴。大厦又是中央空调不能随意调拨,一阵折腾,背脊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