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人再说军中有女子不详,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你们不知道曲大夫有多厉害,活了几千人的性命,太了不起了。”
“可不是嘛,这是天上菩萨下凡了,我若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嘿嘿,半个月前我的婆娘就跟我生了一个女儿,正好我也姓曲,给她取名曲大丫,沾沾曲大夫的福气。”
福心堂里,路过的商队一边拣药一边跟同伴闲聊。他们没发现药童和另外两个年轻大夫频频看向内室。
卫大夫淡定收针,叮嘱老妇人:“老夫开张清火方子,平日里莫要急躁。”
曲三叔婆口中发苦,应不出一句。
少顷卫大夫离开了,曲三叔婆才看向床上的老人,这些年曲三叔公老的厉害,头发全白了,原本老树皮一样的面颊更加松弛,一缕一缕耷拉着,形销骨立,衬着两个空洞洞的眼睛,淌出两行泪来。
回村路上,曲三叔公泪流不止,他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去了曲家姐妹住过的茅草屋。
他看了许久,久到其他村人以为曲三叔公要把茅草屋烧了的时候,他转身走了,路上碰见鬼鬼祟祟出门的曲仁量。
曲三叔婆眼睛一瞪:“你是不是又偷钱了。”
曲仁量面色一变:“谁偷你钱了。”
这可真是不打自招。
曲三叔婆同他扭打在一起,但老妇人哪是成年男人的对手。曲三叔婆像只翻壳王八被捶打。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我今天打…啊…”
曲仁量后脑骤疼,一扭头发现三叔公举着拐杖怨毒的瞪着他:“你才是邪祟,你是邪祟!”
曲仁量:“老东西,你找死!”
幸好有村人经过,赶跑了曲仁量。
几名曲氏小辈把曲三叔公扶回屋,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去请其他族老,明日开宗祠,将曲仁量……”
“除名。”昏暗的屋内骤然一亮,震耳欲聋。
曲氏宗祠一如旧时,然而物是人非。当曲仁量这个名字从族谱上划去,曲仁量感觉有什么东西碎了。
他咆哮,他挣扎,他愤怒,却无济于事。一如当初被强行过继的曲家姐妹。
强权没有压迫在自己头上,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黑夜来临,一切被掩盖。直到新日升起,传来曲大丫曲大夫的新消息。
那是多么耀眼的人物,连天子都亲自接见,为她办一场宴席,宴会上一定摆满鸡鸭鱼肉。
“……大姐,那是我大姐……”街边巷道里传来刺鼻的馊味,行人避之不及。
下一刻又变得狠厉:“曲大丫,还不快点给老子做饭。”
如此点名道姓,自然迎来无情痛打,之后就不敢再叫嚣了。
在一日又一日的轮换中,曲仁量浑浑噩噩,直到某日镇上敲锣打鼓,欢声雀跃好不热闹。
“……是曲大夫,我见到曲大夫了……”
“曲大夫好温柔……”
断断续续的欢声中,曲仁量生锈的脑子终于动起来。少顷他向镇外走去,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竟是要飞起来。
南河村里,人们齐聚曲三叔公家中,这个沉寂空旷许久的院子因为曲词变得无比热闹。
正屋里曲词收回手,“三叔公有些虚弱,待会儿我给他开个温补方子。”
曲三叔婆呐呐应是,两人身份仿佛调换,三叔婆小心翼翼的像一个小辈。屋外众人围观,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少顷,曲由靖赔笑道:“大丫,你一路辛苦,用些茶水罢。”曲由靖几家人也回来了,他们毕恭毕敬的拿出最好的点心茶水。
几位族老和村长和颜悦色:“大丫,你那茅草屋太久了,暂时住我家如何。”
“大丫……”
所有人都变得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