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可是曲词光明正大带着盛怀的医箱走了,还是荀大夫亲口吩咐,这实在太玄乎了。
罗石恍恍惚惚:“曲大丫到底给荀大夫和盛怀灌了什么迷魂汤。”
其他人听了一耳,深以为然。
另一边,曲词同孙嬷嬷抵达太守府,这次她熟门熟路去了后院,路上孙嬷嬷已经同她说了大概。
太守夫人之前生产伤了身子,也迁怒小公子,月子里郁郁寡欢,憔悴不堪。
曲词心里有了底,穿过最后一条小石路,二人进入院子,一名稳重的大丫鬟朝她们而来:“曲大夫来了,夫人在屋里等你。”
屋内门窗紧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黏腻的湿汗味,叫人不适。
大丫鬟走在前面,撩开床幔,轻声唤:“夫人,曲大夫来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翻过身露出正脸,原本丰盈的面庞凹陷暗沉,双眼无神,与生产时相比老了十岁不止。
曲词开口:“劳烦姐姐准备几盆温水。”
大丫鬟微怔,看向孙嬷嬷,孙嬷嬷对她点点头。
曲词支开大丫鬟,坐下为太守夫人号脉,孙嬷嬷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夫人可是未睡整觉?”
孙嬷嬷面色一苦:“自夫人生下小公子后,每每深夜便会惊醒。而且…而且那处秽物也是颇多。”
曲词蹙眉:“为何不请大夫?”
“我并非头次生产,一心以为是心疾。”太守夫人低声道,声音极虚。
她因为生产之苦迁怒麟儿,天下竟有她这样自私的娘亲?
错在她,寻大夫也无意义。
太守夫人羞愧不已,然而在看到小儿子时,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日被两股情绪拉扯,太守夫人夜不能寐,伴随而来的是身体疼痛,青丝脱落,细纹丛生,每一样都叫她难以接受,如今连小儿子也不愿见了。
太守大人想安慰妻子,也被拒之门外。
直到太守夫人快受不住了,才叫孙嬷嬷去寻曲词。当日生产鬼门关,是曲词把她拉回来的。
短短两句话,结合孙嬷嬷路上所言,曲词已经猜出八/九。
“夫人想左了。”曲词并未急着施针救治,而是握住太守夫人的手,轻言细语劝慰:“夫人未有心疾,仅是病在身体。”
太守夫人刚升起的希望又灭了,连曲大夫也不能理解她。她垂下眼,连手上也卸了力,然而她本该滑落的手却被曲词紧紧握住。
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万物有灵,人居其长,一只小鸟折了翅膀会疼会叫,更何况是人。人受了伤,会疼会怕会畏惧,皆是常理。”
太守夫人目光颤了颤,抬眸看向曲词,曲词坚定回望:女子总被各种各样的道德规训,曲词意在敲松这道德枷锁,让太守夫人得一丝喘息。
曲词诚挚道:“夫人不仅仅是小公子的娘亲,你还是令尊和令堂的掌上明珠,您的寸寸血肉来自他们,所以您但有折损,令尊和令堂该多伤心。”
“您还是太守大人的妻子,您与太守大人少年夫妻,相携与共十几年,这份情谁也比不得,夺不去。还有大公子和二姑娘,您是他们的半边天,我路上遇见大公子和二姑娘,小小的人愁眉紧锁。”
太守夫人急了,看向孙嬷嬷:“我不是让瞒着大公子和二姑娘那边吗?”
孙嬷嬷扑通跪下:“夫人恕罪。老奴无用,然大公子和二姑娘聪慧,实在是瞒不住。”
“夫人。”曲词笑了笑,“您瞧瞧,您是多么重要,这太守府没了您是真不行。”
太守夫人神情微变,脱口而出:“我人老珠黄,有什么重要?”
话音落地,太守夫人和孙嬷嬷都愣住了,如此怨妇之语,竟然出自太守夫人之口。
果然,不管有意无意,众人下意识忽略生产妇人,重心都在新生孩子身上。这种情绪被太守夫人感知,遂生心病